簡茗看了他一眼,從馮衍進來屋裡數錢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樓下那親戚要借錢,隻是沒想到要借這麼多。
兩千對簡茗來說也是一筆不算小的錢了,她想不到一個鄉下人能出什麼了不得的事兒,要用這麼多錢。
馮衍歎了口氣,“正氏不是在安源辦了酒廠,招了一批工人,他大兒子就被招了進去,隻是上工的時候有個工人弄壞了機器,那人怕賠償就賴到了我這親戚的大兒子頭上,我這親戚一家都是老實人,說不過那人,就被酒廠要求賠錢,他家一個小小的農戶,哪裡拿的出來這麼多錢啊。”
馮衍說的聲情並茂,麵上都是對他親戚的同情和憐憫,實則內心惡心的不行,李要財跟他說的其實是,“那廠子是李思辦的,李思那是我親侄女,那不相當於那廠子就是我們自家的嘛,我大兒子、她的大哥在廠子裡給她當管事兒的,怕機器在廠子裡擱著被人偷了,才拿到自己家裡放著的,那不也是為了李思為了廠子著想嗎,嘿,結果他們非但不領情,把機器抬走了不算還非要說我兒子把他們的機器弄壞了,要我們陪,我們哪裡有錢賠啊,他們那些殺千刀的,就說要不賠就扒了我家的房子,拉我們一家去坐牢”
當時馮衍還問李思怎麼不幫著他們說說話,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李要財就氣的想打人,“那個死丫頭說話哪裡管用,人家正氏是大人物,哪裡聽她的話,我看她就是被人騙了,能釀那麼好的酒,乾什麼不找自家人,偏找那她得罪不得的大人物,要是當初找我家給她開廠,現在我不也是個腰纏萬貫的有錢人了”
李要財直接忽略了他沒錢開廠,以及李思抓他二兒子的時候還手下不留情,怎麼還肯讓他大兒子去廠裡乾活,還當了個不用乾活隻管人的管事兒的輕鬆差事。
馮衍自然不能把李要財說成一個偷人家機器的小偷,而是說成了個被冤枉還不得不賠錢的老實人形象。
觸及正氏,簡茗也癟了癟,囉嗦了馮衍和他那個不省心的親戚好一陣才答應借錢。
看馮衍那個親戚的窮酸模樣,簡茗就知道這錢借出去就沒有還的時候了,是以第二天從簡父那裡拿了錢回來給李要財的時候,她的臉色難看的能擠出黑水來。
李要財不管她臉色好壞,隻要能給錢就成,他喜滋滋的拿了錢,又在馮家順走了不少東西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李要財走後,馮衍就被簡父叫了過去。
“念舊情是好事,但你現在是有身份的人了,以後就少跟你那些親戚往來了,免的失了自己的身份。”
簡父雖沒有說馮衍的那些親戚如何如何,但那蔑視到根本不想理的眼神足以讓馮衍羞愧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當初簡茗跟他結婚的時候簡父就不同意,馮衍知道簡父看不起他是個鄉下小子,虧的他花言巧語迷住了簡茗非他不嫁,不然也不會有現在的好日子了。
馮衍臊的臉上通紅,不敢違逆,連連點頭稱是。
然而他麵上對簡父無比恭敬,內心卻罵死了這個老頭子。
李要財回了安源後把錢還給酒廠後,一家人窩在家裡是門也不敢出了。
李大成偷酒廠的機器被趕了出來還賠了兩千的事整個安源都傳遍了,他們一家平時在安源也沒有多好的人緣,出了這事兒後一出門不是被人用異樣的目光打量,就是聽人偷偷指著他們議論,一路下來能聽滿一車的難聽話。
“不行,我得去找李思那丫頭去。”李要財老婆從凳子上站起來,“家裡都斷糧了,我是她大伯娘,她得養咱們一家。”
說著就大步出了門,李要財一聽也是,他還是李思的親大伯呢,就得靠她養著,當下也站起來跟了上去。
李大成兩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雖然不如爹娘那麼厚臉皮,但現在他們在安源是找不到生計了,也隻有去李思那裡看看能不能沾點好處了,也都起身跟上。
他們風風火火的到了李思家時,李思正在樹下看書,旁邊放著一個盛著碎冰的盆,盆中擺著幾塊西瓜和幾串葡萄。
李要財幾人穿著打補丁的衣服,還都幾天沒洗了臟兮兮的,在每天都出汗的夏天散發著酸臭味,而李思穿著乾淨,肌嫩膚白,淡淡的桂花香在空氣中若隱若現,躺在涼蔭下悠閒愜意的看書。
李要財幾人一看就酸了,憑什麼他們補丁落補丁,還沒吃沒喝,李思這丫頭就吃好的穿好的,還過的這麼愜意。
李要財媳婦快走兩步過來抓起一把葡萄就往嘴裡塞,看的其他幾人直流口水,李要財也不要臉麵了,也趕緊兩步過來拿起西瓜就啃。
李大成兩口子還想矜持一點,但看爹娘都這樣了,也不要什麼麵子裡子了,他們可是很久沒吃過水果了,都過來吃的吃拿的拿。
李思就靜靜的看著,等他們吃夠了,才笑著問道“大伯,你們怎麼都來了,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要財老婆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大丫頭,你如今在咱們安源也算是大人物了,又是開酒廠就是辦學校的,你給大成他們找個活兒唄,你看他們兩口子每天在家閒著也不是事兒啊,沒有工錢,我們都快沒吃的喝的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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