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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龍傲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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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滿身血腥怨氣的厲鬼,跟我麵前裝什麼小可憐。

你裝我就會信麼哼,和尚是那麼好唬弄的麼。

嘖,瞧瞧你那血紅血紅的眼睛。

瞧瞧你那黑黢黢、泛著死白的眼圈。

再瞧瞧你那冒著黑氣,流著血跟腦漿的腦門。

一律嫌棄的往旁邊躲了躲,順便揮了揮手。

快走開,快走開,不要礙著小和尚的眼睛啦

見到他的動作,江魚黑黢黢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眼睛卻紅得發黑。

身上黑氣濃鬱兩分,圍繞在他身邊不斷翻滾著,隱隱有些即將爆發的趨勢。

嘴角癟著,慢吞吞的走過去,伸出冒黑氣的小爪子,想抓住一律。

看著他臉上的嫌棄神色,很有眼色的避開他手,動作輕輕的揪著他袖子。

一律天生受佛祖喜愛,身具佛光。

雖說後來修閉口禪小成,早就能將佛光收斂進體內,不用背著座金光閃閃的佛祖到處跑。

可氣運收斂,不代表沒有、不存在了。

隻是看不到了而已,實際上照樣是由佛光護體,任何陰邪都不能近身。

佛光這種東西吧,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會如同春風拂麵,十分的溫暖和煦。

但對於鬼魅、蠱蟲這種陰邪屬性的東西,隻要稍微靠他近些,就會瞬間被佛光照耀全身。

那感覺,就像是普通人類把手伸進油鍋裡麵。

炸完了這麵,再翻過身炸另外的那麵,很快就會外酥裡嫩,香味撲鼻。

至於會不會疼,具體有多疼,那滋味就隻有手的主人才能知道咯。

反正一律這些年來,但凡跟他師父同行出門驅邪,碰到的邪祟鬼魅啥的,是寧願跑去聽他師父念地藏經,挨降魔杵。

也沒有願意躥到他身邊來,往佛光上蹭一蹭的。

敢靠他這麼近距離,伸手拽他衣角的鬼,江魚還是頭一個。

不愧是鬼娃娃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麵手爪爪被炸得外酥裡嫩的香氣

覆在那隻鬼爪上麵的濃厚陰氣,剛碰到一律的衣角,就消散了些許,由濃稠成芝麻糊的黑色,變成霧氣般的灰色。

江魚也不嫌棄佛光燙手,就那麼揪著他的衣角,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抬頭望著一律。

嘴唇輕輕蠕動著,陰氣翻騰,極其困難的發出聲來,“哥、哥哥。”

一律,“”

不許給我賣萌,裝可憐啊

你長得也不像是小可愛,看著醜兮兮的。

拒絕醜鬼在跟前賣萌,看著實在是有些辣眼睛。

他扯了扯自己地袖子,沒扯動,江魚抓他衣角的死緊。

往旁邊動了動,江魚就拽著他衣角,跟著他移動。

活像個大頭娃娃的腿部掛件。

戴出去,隨隨便便能嚇死個把人的那種。

就這麼會功夫,江魚手上裹著的黑氣,就像遇到陽光的冰雪,很快便肉眼可見的消散許多。

黑氣褪去,由陰氣幻化出來的手指就保不住,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看著就跟個光禿禿的手掌似的,丁點兒大,泛著死白色。

有點慘,一律默默的抿緊了嘴唇,都這樣了江魚也不撒手,就那麼揪著。

拿黑黢黢的眼睛望著一律,嘴裡低聲的呢喃著,“哥、哥哥。”

可憐兮兮,就跟街上沒人要的野貓似的。

一律瞅見江魚這樣神兒的眼神,就忍不住的腦仁疼。

他們土原寺裡彆的不多,就孤兒最多,當初他跟師父上山下河的,經常遇到被丟棄的嬰孩。

無處可去,無人可依,都是這樣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抓著他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浮木他總是毫無例外的會心疼。

他師父總說明明是身負佛祖氣運,偏偏生了副菩薩心腸。

對此一律隻想翻白眼,那些小東西誰不心疼,就他師父那樣的老油條。

不照樣抱著娃娃哄,挨個福利院、孤兒院的跑去問,看有沒有願意收的。

實在找不到去處,就抱回土原寺裡養活。

江魚這個眼神露出來,一律就暗道要完。

他拎著江魚的衣領,往開裡扯了扯,沒扯動,又舍不得直接踢開。

抱過平板“噠噠噠”的敲字,敲完後放給江魚聽,“你到底想乾嘛。”

鬼娃娃拽著他的袖子,黑黢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跟著、哥哥。”

那小嗓子澀得,跟拿指甲扣玻璃似的,真是刺耳極了。

一律趕緊去捂耳朵,沒啥作用,江魚就不是人,發音方式跟他們不同,是直接印到他腦子裡。

耳朵遮不遮的,確實沒什麼用處。

一律,“”

他明知道鬼娃娃發聲,是不會經過他耳朵的。

還是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滿臉疑惑的看著江魚。

跟著我兄弟,你是鬼啊,厲鬼啊。

你難道不覺得靠近我,渾身都很難受嗎。

居然想要跟著我腦子被撞壞了嗎,請問你是。

江魚睜著黑黢黢的眼圈,瞪著他不放,腮幫子鼓起,目露凶光。

“你、不許,我跟著,我、我就去、去殺人把他們、全部、都殺光光”

一律,“”

他想也沒想,拎起手裡的平板,照著麵前的大腦門就拍過去。

那粘稠的黑氣團,就跟個炸過的芝麻團子似的,十分的q彈綿軟。

直接被平板啪飛出去,撞到牆壁上在地上滾了滾,才被彈回來,落到床上。

那條白床單上,露腿的洞更大了些,江魚扯著那兩個碩大的洞,渾身黑氣的滾到床頭牆角。

頭頂著陰氣沉沉的烏雲,蹲在牆角開始畫圈圈,種蘑菇。

一律站在床前,默默的哼了兩聲。

要知道你哥永遠是你哥,再敢威脅我,還拿平板啪飛你

他擱床跟前站著,看著把自己縮成團的江魚,罕見的感覺到為難。

看江魚這傲嬌的小模樣,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去投胎的,強行將人送到地府,怕是要出什麼亂子。

這實在再正常不過,像江魚這種怨氣衝天的厲鬼,普通無常的勾魂鎖,那都是鎖不住的。

要是半路上跑了,真被怨氣迷了頭腦繼續“嘩嘩嘩”的殺下去,恐怕就不是厲鬼那麼簡單了。

再則就是江魚殺過人,手上沾著血呢。

到了往地府判官跟前路過,生死薄上必定是過大於功的。

說不定真要被油鍋裡炸一炸,火山上烤一烤,再去扒個皮抽個筋。

當然不會,那些都是新地府以前的刑罰了。

現在具體要怎麼罰,一律還沒打聽,反正是不會讓惡鬼好過的。

一律有些不願意,畢竟江魚是他的弟弟,從小就是個沒人愛的小可憐。

不然也不會他給了套衣服,就被鬼娃娃纏上了,死纏難打的要跟著他。

強行送去超度,還不如讓江魚跟著他,做點善事,積攢點功德。

爭取等以後下到地府後,能夠功過相抵,早日去投胎,來生順遂才好。

這麼想著,一律走到牆角去,把畫著圈圈種蘑菇的江拎起,扔到床上。

摸出平板來“噠噠噠”的敲著字,“你要跟著我,也行,咱們得約法三章。”

黑芝麻團子在床上滾了圈,“啪唧”仰麵摔倒他平板跟前,臉上的黑氣濃厚。

也遮不住江魚的懵逼,“什麼、什麼、叫、約法、三章”

一律,“”

嘖,忘了這是個文盲鬼,九年義務教育沒念完的。

他迅速的敲著字,放給江魚聽,“就是你要聽我的話,若是敢不聽的話,我就打你,沒得商量的,懂”

鬼娃娃默默的摸著自己頭,剛他就被打了,腦袋上黑氣消散了大塊。

難受得很,眼神裡飄著委屈,癟著小嘴,“我、我聽話的,彆、彆打我呀。”

一律摸著平板,隱隱有些心虛,他這麼做,好像有點欺負鬼了。

但他剛剛打江魚,那不是因為江魚先威脅他,要殺人的麼。

他不是不講理的家長哩,更沒有暴力傾向。他是個慈悲為懷的好和尚呀

對江魚的表現,暫時算得上滿意。

以後如何,要等到後麵慢慢的觀察。

孩子不聽話,要慢慢教育,聽話表現好就得獎勵。

剛剛升級為監護人的一律大師,慢慢的將平板拖過來,“噠噠噠”的敲完字,放給江魚聽。

“你聽話,我就會給你獎勵。說吧,你想要點什麼獎勵。”

鬼娃娃眼神亮了亮,扯著自己露了腿的白床單,磕磕碰碰的開口,“我、我想、要、新衣服。”

一律點頭答應,說話算話。

坐到床上,從口袋裡摸出疊白紙,“刷刷刷”的裁剪著紙張,動手給江魚做了兩套衣服。

一套格子小西裝,是留著等外出的時候穿。

一套畫著熊貓的睡衣,讓江魚晚上當睡衣穿。

他在低頭忙著畫圖裁剪做衣服,江魚就趴在旁邊,黑黝黝的眼睛盯著他看,渾身黑氣高興的飄啊飄的,拿嘶啞難聽的鬼音喊著他玩,“哥、哥哥。”

他沒理會,專注裁剪做衣服。

這些年他沒少做紙紮,紙人紙馬做得最多,衣服也是手到擒來。

很快就將兩套衣服做出來,拿打火機點燃了,透過火光送到江魚手上。

江魚穿著熊貓睡衣,愉快的在床上翻滾兩圈,滾到牆角,再滾回來。

最後決定把自己掛在一律的床頭,這樣等他哥哥躺到床上,就能看到他啦

拽著自己穿著的新衣服,高興的捂著嘴笑。

手指都被佛光燙掉了,壓根就捂不住他黑洞的嘴。

但若是忽略掉他黑黝黝的眼圈,和渾身的怨氣,完全就不像是個厲鬼娃娃。

等把江魚的事情忙完,一律剛收拾好平板和剪刀,趙然洗完澡,擦著頭發過來敲門,“師叔,趁著水還是熱的,你要不要洗澡啊。”

他們租住的這房子,著實有些老舊了。

天然供應不足,時有時無的,熱水自然跟著也時有時無的。

想要洗澡,還得選個天時地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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