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摔到地上的手機,“滴滴滴”的響了起來。
白玲玲躺在床上,紅著眼睛,臉上露出些期待,“是靳先生嗎”
經紀人冷笑,現在知道叫靳先生了早乾嘛去了。
她以前不是沒認真勸過白玲玲,讓稍微對靳先生好些。
畢竟靳先生的條件擺在那,年輕,豪富,對白玲玲又實在是好。
單是那些名牌衣服包包,還有各種珠寶,首飾,哪個女人能不動心呢。
偏偏白玲玲就跟著了魔似的,偏不聽,非得踩著靳先生,炒她高冷女神的人設。
這會知道後悔討好了,就不知道靳先生願不願意了。
心裡各種嘀咕,還是走到牆角邊,彎腰把手機撿起來。
來電人卻不是靳先生,而是一串疑似亂碼的數字。
她皺著眉頭,把手機遞到白玲玲手裡。
白玲玲急切的接過手機,看到上麵的數字,先是抖了抖,有些害怕不敢接,猶豫片刻,還是點了接聽。
對麵響起個陰惻惻的聲音“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人蠱為什麼會死了”
白玲玲愣住,沒反應過來,疑惑道,“什麼,情人蠱死了”
“嗬,蠢貨,它就在你肚子裡,死沒死,你感覺不到嗎”
對麵厲聲罵道,懶得跟她多說,直接問道,“你剛剛碰到了誰。”
白玲玲沒吭聲,她還沉浸在情人蠱死了,這句話裡不可自拔。
情人蠱,死了這怎麼可能
她瞪大眼睛,腦袋裡全是空白。
不管她多自大,自負,心裡卻很清楚,靳鳳羽會愛她,是因為情人蠱。
隻要她身上有情人蠱存在,她就永遠都不用擔心,靳鳳羽會移情彆戀。
可現在,給她情人蠱的那人,告訴她情人蠱死了那她該怎麼辦。
白玲玲是真的慌了,她咽著口水,語無倫次,“不、這怎麼可能,它怎麼會死”
“你還敢問我”那個聲音變得更低,陰惻惻的,透著股涼氣。
“倒不如仔細想想,你剛剛遇到了誰。”
她剛剛遇到了誰白玲玲思緒混亂,“就是一個少年,長得很好,皮膚挺白”
說到一半,就被人直接打斷,怒罵道,“說重點”
“重、重點”白玲玲被嚇到,輕喘著氣,仔細回想著,“他戴著帽子,好像好像是個光頭,說請我喝酒。”
對麵沉默了片刻,才憤怒的咆哮著,“蠢貨蠢貨你是豬嗎,啊
什麼光頭,那是和尚你知不知道情人蠱是什麼東西,你遇到和尚不趕緊跑,非得趕著上去送死”
他的情人蠱啊,整整培育了十年的好東西,就這麼被個蠢女人給作死了
他真是連掐死這女人的心都有了蠢貨
不行,這事他非得找回場子來不可那人喘著粗氣,沉聲問白玲玲,“是個年輕的和尚,還有什麼特征沒有。”
白玲玲十分怕他,趕緊絞儘腦汁回想,磕磕碰碰的,“他、他好像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隻聽到“砰”的巨響,對麵突然出手拍翻了桌子。
怒不可遏,咬牙切齒的罵道,“豬都比你有腦子些,什麼叫啞巴,那是閉口禪你沒事惹他作甚麼”
白玲玲被嚇一跳,戰戰兢兢的請教道,“大、大師,如今我該怎麼辦,情人蠱死了,靳鳳羽就不理我了。”
“嗬,怎麼辦,你等死吧。”
你惹誰不好,偏偏要去惹那個小禿驢
當那禿驢滿身的佛光不存在,閉口禪都白修了麼,他都不敢輕易得罪的人
他的情人蠱啊,可是他用死屍喂養了十年,才培育出來的好東西,滿身的血腥陰氣。
換其他不論誰來,想對付情人蠱,都得很費些功夫,少有能全身而退的,非得能留下些東西才行。
可在土原寺的小禿驢跟前,情人蠱就是兩跳蚤。
還是被噴了藥,跳不起來的那種
這賤人怎麼就好死不死的,惹到的那小禿驢跟前去了
他掛斷了電話,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團著的黑氣逐漸凝聚成型,隱約有著龍尾的模樣。
眼神裡滿是怨毒神色,陰惻惻的磨著牙,“小禿驢,你最好彆插手我的計劃,不然咱們就拚個你死我活
看看到底是你的佛祖厲害,還是我的手段更狠些。”
白玲玲情緒混亂,沒察覺被掛了電話,抱著電話不撒手,“喂,喂、大師我”
吼了半天,沒聽到回應,一看手機。
白玲玲握緊手機,咬牙翻身下床,要去找靳鳳羽。
她就不信了,靳鳳羽還真就那麼狠心,能對她完全視而不見。
情人蠱附在身上,靠氣血而活。
跟懷孕的情況有些類似,突然被弄死流出來,她此刻正是身體虛弱,渾身難受的時候。
掙紮著下床,血水順著她腿根流出,蔓延到地上,堆積成小攤的血水。
白玲玲也顧不上了,強撐著口氣,拖著僵硬的腿腳,往門口挪去。
她不能讓靳鳳羽放棄她,絕對不能
經紀人接了個電話回來,神色冷淡的看著她,“你不用去了,我剛收到消息,圖片就是靳先生讓人發的。”
白玲玲回頭看她,神色愕然,“什麼”
她腿腳酸軟,站立不穩,直接摔到在地,再沒能站起來。
這次經紀人沒扶她,神色冷漠的旁邊經過,掏出手機打電話,“水軍和營銷號都撤了吧,白玲玲徹底完了。”
靳家彆墅二樓,靳家家主靳鳳羽的房間裡。
楊醫生站在門口,看著隱沒在黑暗中的輪椅,光線太暗,看不清隱藏在黑暗中的表情。
他態度很謹慎,顯得小心翼翼,“情人蠱怎麼會被破解,我剛問了一律,他明明說”
沒有對白玲玲做什麼的呀,情人蠱怎麼會突然就死了。
這玩意關係重大,是要用來吊白玲玲背後那人的,突然死了,恐怕會打草驚蛇。
楊醫生心情有些忐忑,一是擔心靳先生的身體,二則是怕靳先生因為情人蠱的事,遷怒於一律。
他很想替一律說兩句好話,小和尚應該是不知道情人蠱的重要性,看到有人用情人蠱對付靳先生。
心裡念著靳先生,直接動手把它給摁死了。
並不知道,為了找出白玲玲身後的黑手,靳先生用了多大的毅力,付出了多少辛苦,才抵住了情人蠱的效果,保持住的神智清醒,跟白玲玲各種周旋,就等著揪她背後的那人。
一律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
想到靳先生經曆過的那些,他想替一律說的好話,就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最後隻能歎口氣,把錯誤歸到自己身上,“對不起,靳先生,我不該讓小和尚過來的。”
光線昏暗的房間裡,滿室的寂靜,連呼吸聲都是清淺的,低不可聞。
靳鳳羽就坐在那,神色冷淡的看著窗外。
彆墅裡麵燈火輝煌,卻照不到他坐的角落,將他隱沒在深切的黑裡麵,不見光明。
沉默在黑暗中持續了很久,他才輕輕的開了口,聲音有些沙啞,不複往日裡的動聽,透著濃濃的疲憊感。
“沒事的,他出手掐了情人蠱,對我而言,未免不是種解脫。”
他低垂著頭,眉目如畫的臉龐上,神色異常冷淡,“對著白玲玲,演了兩年的戲,我也有些忍不住了。”
見他沒生氣,楊醫生稍微鬆了口氣,低聲詢問道,“靳先生,您要下去見見他麼。”
沉寂的黑暗中,靳先生動作了下,手指輕輕撫過自己的斷腿,嘴角的笑容就有些淡。
低聲詢問道,“羅大師還是沒信麼。”
聞言,楊醫生沉默了。
靳先生所說的羅大師,就是察覺白玲玲身上有情人蠱、發現靳先生身體異常,告訴他們是有人在利用邪術,偷取靳先生的命數,妄圖偷天換日,加害靳先生的大師。
靳家老爺子給請的,在b市非常有名,據說還替上頭的人看過風水,算過卦的,本事非常了不得。
半年前,靳先生出車禍後,羅大師找到了背後那人的痕跡,說要去找那人用來偷取靳先生命數的媒介。
隻有找到媒介,破解掉施在靳先生身上的邪術,靳先生身上的傷口,才能夠被治好。
可羅大師這一走,就是半年,絲毫訊息都沒有。
靳先生腿上的傷口,也就拖那麼半年,任何治療方式都沒用,傷口反複崩裂。
止痛藥也不生效,隨時都身處在骨裂的疼痛中,片刻不得安寧,夜夜不能安寢。
也幸虧靳先生意誌力強悍,若是換作彆人,恐怕早就被疼痛和睡眠缺乏折磨瘋了。
在滿室的寂靜中,靳先生輕輕歎口氣,“我如今這樣,何苦去招惹他,還是彆見了吧。”
楊醫生當醫生多年,自認鐵石心腸,聽到這句話,鼻子還是忍不住泛酸,“靳先生”
話沒說完,靳先生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他的意思,不必多說。
從側邊的小幾上,拿過個檀木盒子,遞到楊醫生跟前,“上次他送的桃木手串,我很喜歡,這個是給他的回禮,你幫我轉交給他。”
將盒子遞過去後,他略猶豫了片刻,低聲道,“彆跟他多提我,若是我能活下來”
楊醫生抱著木盒子,鼻子酸的厲害,“您當然可以的。”
楊醫生帶著禮物,去樓下找一律。
一律吃完了美味的齋飯,心情倍兒爽的刷著喜羊羊,兩條小腿在椅子上輕輕晃悠著。
見楊醫生過來,抬起頭就給了他個笑臉,把喜羊羊的頁麵切出來,快速的打字問他,“靳先生怎麼樣啦。”
楊醫生被梗了梗,抱著木頭盒子,儘量用平穩的語氣回答道,“挺好的,靳先生有些困,先睡了,這是我他托我轉交給你的。”
哎,禮物嗎
一律表示很高興,他這次來靳家,知道了靳先生沒有眼瞎的看上白小姐,順便出手解決掉了情人蠱。
他還吃到了很美味的齋飯佛祖在上,靳家的飯菜,可比外賣好吃的太多啦。
不僅如此,靳先生還有禮物送給他,一律嘴角上翹著,高興的打開木頭盒子。
盒子一打開,他就跟更高興了。
拿檀木做成的盒子裡麵,裝的是串七寶佛珠手串。
佛有七寶。
分彆是金、銀、琉璃、珊瑚、琥珀、硨磲、瑪瑙。
靳先生送他的這傳手串,就是典型的七寶手串,不僅寶石看著非常名貴,上麵隱隱還帶著些許佛光。
是件非常不錯的法器,很合適他使用。
靳先生給他送的這件禮物,可謂是非常用心了。
一律樂滋滋的,把手串拿出來,直接戴到自己手腕上,把手伸進百納包裡,想給靳先生找點回禮。
在包裡麵掏啊掏的,掏出個桃核出來,塞到楊醫生手裡。
摸著平板敲字這個給靳先生,讓他種著玩,我以前的院子裡,種了一棵桃樹,這是那棵桃樹結的果。
楊醫生看著那顆桃核,麵色平靜,心裡忍不住嘀咕。
你兩想鴻雁傳書,也得看看我,我真心不想當那傳書的那鴻雁啊
但事關重大,他也不敢多說,把桃核收起來,保證會轉交給靳先生後。
看著一律,低聲道,“我送你回去吧,都快十點了,你住的那裡,晚上不安全。”
一律,“”這位施主,我覺得我比你安全得多啦
瞧見那一千多米的土原山沒有,我十歲就能上下跑兩個來回,臉不紅氣不喘的啦
不過怕靳家彆墅附近沒單車,他還是接受了楊醫生的提議,讓人把他送到樓底下。
等楊醫生開車走後,才發現樓梯間的燈壞了,他摸出平板,摁亮了屏幕,準備照著亮摸著黑上樓去。
剛把平板摁開,平板就震動了下,收到條信息。
蘿卜絲一律小師侄,你收到我送過去的東西了嗎。
一律納悶,發消息的這個蘿卜絲,大名就叫羅卜絲,精通風水,看相,算卦,是跟他師父齊名的大師。
勉強,能算得上他的師叔吧,但蘿卜絲是個大天師,跟他們和尚的業務範疇不同。
很少有業務上的來往,沒聽說蘿卜絲要寄東西給他啊,真是奇怪。
他噠噠噠的敲著字沒收
突然靈光一閃,將打好的字刪了,重新編輯誰是龍傲天
蘿卜絲回複的很快對對對,那玩意有些邪門,事關重大,借你身上的佛光壓壓,也就你能壓的住。
對麵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我這邊有些麻煩,等我回去,請你吃飯啊小師侄。
一律,“”
他的這些長輩們,一個個的,就喜歡坑他,占他的便宜。
這東西剛剛被送過來,就有各種蟲子在他家樓梯裡紮堆,顯然是有人盯上他了,後續肯定麻煩的很。
還得他拿香灰去治,吃啥飯吃飯,吃飯能吃回本來嗎
他抱著平板,憤憤不平的敲字不要吃飯,兩百萬,趕緊的給錢,不然我就把書扔咯
扔是不可能扔的,剛剛他在靳家的時候,就發現白玲玲根本不懂蠱蟲。
她肚子裡的情人蠱,很可能是彆人給她的,給她情人蠱的人,應該才是幕後黑手,也就是“龍傲天”。
這人躲在暗中,操控著白玲玲,在背地裡不知道謀劃什麼,反正是對靳先生不利的計劃
他得靠誰是龍傲天將這人引出來,把人收拾料理乾淨咯,免得那人躲著,暗戳戳的害靳先生呢。
但他計劃的歸計劃,蘿卜絲麻煩他了,就得給錢,給很多的香油錢
他可是要養家糊口的人,土原寺至今還在收養孤兒,多少張嘴嗷嗷待哺的,等著他養活呢。
蘿卜絲一律小師侄,你看我們都這麼熟了,要不打個折
一律彆套近乎,趕緊的啊,我都把書掏出來了,你給不給錢,我數三、二
蘿卜絲彆彆彆啊,給給、給,我這就轉帳,哎喲我的小祖宗,書你可得給我鎮住了千萬彆扔,這玩意兒要命的啊
蘿卜絲的動作很快,不到兩分鐘,一律就收到了轉賬信息,提示卡裡被轉入200萬整。
看到有錢入賬,一律高興的抱著平板親了一口,淡淡的回複了句知道了。
摁亮平板,繼續“噠噠噠”的上樓了。
趙然手邊擱著泡麵,正開著直播在打遊戲。
一律推門進來,他手一抖,遊戲裡的昭君姐姐長腿一滑,進了紅名堆裡,被對麵摁死了。
趙然神情異常頹廢,連氣都懶得歎了,看著一律,“回來了啊。”
一律點點頭,進屋換了衣裳,把帽子扔了。
走到趙然跟前坐下,準備補晚上的晚課,念兩卷經文
就這麼兩分鐘的時間,趙然的昭君姐姐又死了一次,他伸頭過去看趙然的戰績。
嗬,傳說中的國服昭君,戰績053。
直播間裡,就那麼寥寥的3個粉絲,在沉默的圍觀著直播。
趙然看到他動作,有些尷尬,試圖下想遮擋住自己的戰績,“我狀態不好。”
一律看他臉上,確實飄著丁點黑氣,像是要走黴運的樣子。
略皺了眉毛,摸出平板“噠噠噠”的敲字,“我給你的轉運符呢”
趙然神色有些不自然,“嗬嗬”的乾笑兩聲,“我帶著呢。”
戴著轉運符,怎麼可能一臉黴運
一律覺得自己的招牌被砸了,非常的不開心
用力的瞪著趙然,目光十分嚴厲,在平板上敲著字,“拿出來我看看。”
趙然躲了躲,見躲不過,才從兜裡掏出張桃粉色符。
一律黑了臉色,繼續敲字,“另外一張呢,掏出來給我看看。”
趙然眼神躲藏著,渾身彆扭的在身上摸啊摸,摸了半天,也沒掏出半張符紙來。
眼看一律就要發火,他趕緊舉手投降,想坦白從寬,“我、我”
我了一半,電話響了,趙然趕緊接電話,在心裡感謝電話的救命之恩。
電話接起來,神色就有些僵,把手機拿到一律跟前,裡麵是小白楊的聲音,“就在剛剛,江軟死了。”
“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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