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陸穀笑著出來,他這會子不餓,就把石桌上那半個給了乖仔,又到廚房給它再拿了個饅頭。
太陽已經出來了,他在家裡沒事做,乾脆用背兜背好孩子,鎖好院門往鋪子那邊去,乖仔跟在旁邊,沒有離太遠。
東鄰家姓劉,住了祖孫三代,大小七八個人,和他們差不多的宅子就顯得擁擠了些。
“嬸子買菜去”陸穀看見劉婆子挎著菜籃,笑著問了句。
他再不是從前那樣膽小怯懦,沿街吆喝叫賣長了不少膽氣,見著生人也敢搭一兩句話。
“是呢,你是去鋪子”劉婆子有嘴碎愛說閒話的毛病,不敢讓她知道個啥,一點都藏不住話,為這事她老頭子罵過她好些回,但人並不壞,見著誰都能說兩句話。
她又說道“你家兔子還有沒有的話給我留兩隻,過幾日我娘家老嫂子過壽,我提過去好弄道肉食。”
“有呢,我給你留著。”陸穀笑著答應。
“好好,到時我過去拿,你忙著,我先走了。”劉婆子答應道,她忙著買菜,回來還要帶小孫子,腳下匆匆忙忙。
巷子口在東邊,陸穀往東邊走,西鄰家是開茶館的,還有說書的先生,沈玄青說回頭得了空,也帶他去聽書。
“王嫂子。”他一路走,瞧見前麵幾戶人家都招呼一聲,往後常住呢,可不得熟悉熟悉。
珍珠巷的宅子貴,手裡沒點小錢的人家買不起,大多家裡都有生意。
陸穀初來時因不知四鄰如何,還有些忐忑,來了這幾天,私底下不說,麵兒上大多都是和氣的,又有沈玄青在跟前,就漸漸安了心。
他並未多想,一個是因著沈玄青遠比尋常漢子高大結實,又是個能宰豬殺羊的屠戶,就算是新搬來的,一般人輕易不會招惹欺負,二個是他倆說話都和氣,長相還不差,穿得也乾淨,起碼第一眼就讓人覺得好相與。
小老百姓忙著掙錢糊口,哪有那麼多閒人和人吵架故意為難。
乖仔跑出去幾步遠,又停下等他,陸穀走出巷子口,街上一切映入眼簾,賣包子賣燒餅的都在吆喝,湯麵餛飩攤子也有,店鋪也都開了門,各種味道混在一起,挑著擔子沿街賣菜賣果子的小販從他身旁走過。
早上就這麼熱鬨,和村裡全然不同。
他看見提著籃子賣雞蛋鴨蛋的婦人和夫郎,就想起以前和沈玄青在豐穀鎮上的日子,眉眼彎出一點輕淺笑意。
有怕狗的看見乖仔,遠遠就躲開,乖仔聰明,知道是在外麵呢,老老實實挨著陸穀腿邊走,沒有亂跑,沈玄青教過它,而有時陸穀覺出一點不一樣的意味,總覺得他們家乖仔是在護主呢,有狗傍身,他背著孩子走在人多還比較陌生的街上,就沒那麼忐忑。
走到街頭,他看見賣紙筆書硯的鋪子開了門,下意識望進去,每次路過時他都在想,以後給靈哥兒買紙筆書冊就到這裡來,離得這麼近,方便著。
西興街上同樣熱鬨,還沒到肉鋪呢,就瞧見門口好幾個人。
沈玄青從木架解下兩隻殺好的兔子,要兔肉的兩個婦人又挑揀一番,最後拿了自個兒覺著大的,兔子都是在家裡挑差不多個頭才拉過來,不會相差太多,太大或太小的他們自己留著。
還有個婆子要整隻活兔子,剛好陸穀過來了,沈玄青到後麵去拿,他就在前麵看著。
“肥兔子,雞鴨都有,來看看。”
有人從門前經過,轉頭望過來時,他就吆喝兩句,好讓人知道是賣什麼的,也招攬招攬。
今天生意還不錯,忙完早上采買這一陣,賣出去六隻兔子兩隻老鴨。
有隻鴨子買主讓幫著宰殺拔毛,那會兒不忙,沈玄青沒推拒,幫忙宰了,他使刀處理活物最是拿手,很快就弄好,見陸穀坐下喝水,說道“這兩天沒吃肉,趁鍋裡有熱水,索性殺隻雞,晌午燉了我回去吃,湯湯水水不好提。”
“行。”陸穀點著頭答應,這會子街上人少,他坐著歇息,不經意間抬頭時,卻看見街上走過一個略顯熟悉的身影,他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那個抱了三匹布的女人怎麼像是李婉雲。
他抱著孩子連忙起身,到門前去看,李婉雲身邊跟了個十一二歲的小子,他越看越像,怕人走遠,試探喊了聲“婉雲。”
前麵穿戴齊整的女人回過頭,臉上疑惑和緊張在看見是陸穀之後,一下子變得放鬆喜悅。
“穀子,你怎麼在這裡”李婉雲快步走回來,瞧見靈哥兒後遲疑著問道“這是”
“我兒子,靈哥兒。”陸穀見她不再是從前那樣瘦弱可憐的模樣,胖了點,穿得衣裳甚至沒有補丁,乾乾淨淨的,連發間都有了兩支簪子,心中便為她高興。,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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