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沒什麼啊,就當來城裡見見世麵。”
陸秋心裡其實也有點焦躁,偏偏她還不能表現出來,這邊的空氣也不如海邊流通,哪怕在陰涼的地方坐著,也熱的她渾身出汗。
幾個孩子也好不到哪裡去,陸秋給他們一沒扇風一邊催著他們吃,蓉蓉卻非要陸秋也吃了,她再吃。
“乖。”
陸秋揉了揉她的頭,拿了一個放進嘴裡,“要是冰冰涼涼的,就更好吃了。”
“現在就很好吃。”
這麼熱的天氣,其實糖葫蘆已經有點化了,糖在盆裡沾的哪裡也是,拿出來化的更快。
陸冬去怕糖給化沒了,就伸著脖子夠著吃,把果子上的糖渣舔的乾乾淨淨的。
“娘,他們在吃什麼”
這時候,一個路過的小女孩咽了咽口水,她娘往他們這邊掃了過來,神情很不愉快“吃吃吃,就知道吃。快點走,要不再也不帶你過來了。”
那女孩似乎已經習慣了她娘這個樣子,順從地低下頭,跟著進了供銷舍。
陸秋卻眼睛一亮,專門盯著那過往的孩子,有了第一個,很快就有第二個。
“娘,我也想吃。”
說這話的是一個男孩,在這個年代已經算得上比較胖的體形了,那女人也不像第一個女人那樣眼神帶著疲憊。
“我們進去供銷舍裡看看有沒有賣的,你不是還想吃桃酥嗎”
那男孩一聽乖乖跟著娘進去了,陸秋眼裡的失望遮也遮不住。
一上午的時間,他們就乾坐在這供銷舍這裡,連來問的人都沒有。
陸秋看了看四周,突然意識到,真有人來供銷舍這裡換東西嗎
能買的心的,自然就去供銷舍買了。
意識到這個,陸秋立刻站了起來,幾個孩子茫然地抬頭,“大姐,你要上廁所嗎”
“不是。”一上午都沒有喝水,光汗水就夠蒸發的了。
“我們去那邊看看。”
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大妹子”
剛才和他們搞價的那男人又回來了,他頭上都是汗,說話氣喘噓噓,“東西還有嗎”
“有。”她重新把東西露出來,“要多少”
“都要了。”
這男人回去之後和自己老娘說了說,他在汽修廠上班,是正式工人,要結婚的對象也是廠裡的工人,一個月工資就有三十塊錢。
他一說有不要票的紅糖冰糖,他娘就著急了“你咋沒要呢錢不夠了”
“夠,我就想著不買了煙了。”
那男人沒說兩句就被老娘趕了出來,讓他趕緊找找。
陸秋一直拉著蓉蓉的手不放,她對這男人的警惕還沒放鬆,剛才陸立春就建議他們換個地方,她沒敢動。
供銷舍門口人最熱鬨,那男人就是想動手也不敢,要是換了人少的地方,她一個帶著三個孩子的女人,才真是叫天天不靈。
在現代,拐賣人口都還很猖狂,何況是這時候,真要把幾個孩子帶走,她連哭的地方都沒有,指不定村裡人還得編排她是故意的,就為了好嫁人什麼的。
那男人也怕被人發現了,動作很隱秘地把錢遞給了她,陸秋也很快把糖遞了出去。
這紅糖冰糖都是她昨天晚上放好的,為了怕人發現,她總共拿了五斤。
“這果子給我添幾個吧。”
陸秋看了看已經快要化的糖葫蘆,給他拿了三串。
那男人看著紫紅色的果子,忍不住放進嘴裡一個,酸甜的香味瞬間蔓延開來。
“好吃。”
他嘗出來,這糖和那種粗糖不一樣,是和他手裡的細糖一樣,都是特供貨。
“這怎麼換”
“一毛五串。”陸秋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陸立春趕緊又讓他看了看,“都是自己熬的。”
“來五毛的吧。”
陸秋一共收了三塊錢,小心放起來,看著那男人走遠了,才和幾個孩子相視而笑。
“娘”
蓉蓉想著剛才換到的錢,“早知道我就不吃了。”
“嘿嘿,剛才我吃了好幾毛呢”
陸秋任由他們在那裡高興,正打算換個地方,怕剛才換東西的行為落了有心人的眼中。
一個和藹的老太太上前攔住了他們,“閨女啊,這是啥糖嗎”
她剛才已經看了一會兒,那男的動作雖然隱秘,她還是給看了個大概。
“沒了。”
陸秋讓她看了看籃子,“還有這果子。”
“老了,吃不了硬東西。估計要這個的也不多,你得去小紅樓那邊碰運氣。”老太太正要收回目光,又看到了放在最底下的酸辣粉,問“這是啥。”
“自家做的酸辣粉。”陸秋順勢打聽起來,“這換東西都去哪裡換啊我在這半天,都不見個人影。”
老太太看她幾眼,拉著她往前走,小聲地說“都去革命路那邊了,這裡人多眼雜,早就沒人來了。閨女你不是本地人吧”
“住在那邊島上。”
陸秋跟著老太太,一手拉著蓉蓉,老太太還是掂記那粉條,問道“得用什麼換”
“糧票,糧食或者錢都行。”
老太太一聽樂了,“你等我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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