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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陸夏同一個想法的,是同樣穿書的楊則西。
她看書的時候,也沒看到書裡描寫過這樣的天氣,到這個世界之後,看到那雪總覺得很是奇怪。
甚至,她還覺得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到底是意識重要,還是物質重要。
嚇得她捧著馬列看了好久,才堅定了自己唯物的心。
然後她就開始反思,陸夏這個人身上奇怪的點也有不少,莫名其妙就不和虎子在一起了,也不按照原著的情節走,愛情線全麵崩塌。
她猜,可能就是陸夏的改變,導致了現在世界的變化。
不過不等她多想,侯曉媛他們就帶過來一個好消息,澡堂可以洗澡了。
之前乾旱的時候,彆說洗澡了,連洗臉的水都快沒有了。
楊則西也早就想洗澡了,一聽說可以去洗澡,立刻就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現在是一個人住在宿舍裡,同宿舍的李靜被下派到介莊的農場了,恐怕以後都不會回來。
攛掇李靜去鬨事,是她當時不知道怎麼的一個念頭,平時裡兩個人的關係可以說相當不錯的。
可就那麼一瞬間,好像有人控製著她的身體和思維一樣。
之後,李靜回來收拾東西,哭哭啼啼離開的時候,她心裡不是沒後悔過。
他們兩個人算是不錯的朋友,那句道歉的話她怎麼也說不出來。
等李靜一走,大家猜到這事可能和她有關,都紛紛疏遠了她。
她整個人懵了好幾天,才習慣大家都不和她疏遠的事實。
楊則西一個人去了澡堂,今天因為休息,來的人格外多,部隊上的澡堂都是大家一塊洗,脫了衣服光溜溜的,沒一見隱私可言。
楊則西很不習慣。
她遮遮掩掩的,一直在外麵徘徊,不敢進去,澡堂裡麵卻傳來一陣陣的笑鬨聲,還有大家互相打趣的聲音。
升起的白色霧氣遮著她的視線,她也不知道裡麵都是誰在洗。
很快,她就聽到了一個聲音“你們猜我剛才洗的時候遇到了誰”
“誰”
“團長的媳婦帶著他們家的兩個小姑娘,你不知道,她那身子有多白。”
大家都好奇起來,“有多白啊我看她臉也就那樣啊。”
“可能是曬的,你沒發現她的臉到冬天的時候,比夏天的時候要白了很多嗎”
“還有那身材。”那個見了陸秋脫光光的人比劃了一個形狀,“那麼大”
“哇”大家發出了一陣驚呼,“可是她穿衣服根本看不出來啊”
“而且也不下垂”
另一個女生也有了話要說“我來的晚,沒看見她洗澡的樣子,但是我看到她穿衣服了,她往胸那裡不知道戴了什麼,把那東西都包裹住了”
這年代,大家一般也就穿個小背心,有的女孩連背心也沒有。
越說越離譜,幾個女孩還在嘻嘻哈哈的,有人見翠竹也在洗,就打趣她“你不是和團長媳婦熟嗎你知道不知道那是什麼啊”
翠竹還真是知道,那東西兩個人在說悄悄話的時候,告訴過她。
不過那東西不像書包這些,是可以隨意說出來的,她就抿了下唇。
陸秋還說有空了也給她做一個,穿起來很舒服的。
見翠竹不說話,幾個人就轉移了話題,說起來黃老師和陸秋兩個人,誰到底更資本一些。
“那當然是黃老師。”大多數都讚同這觀點,“她出身就不好,你們是不知道她家裡麵,我聽說光杯子就好些個”
翠竹輕輕搖頭,把嘴巴給閉嘴了。
大多數人都沒去過陸秋家,去過陸秋家的嘴巴也嚴,至今也怎麼傳出來什麼閒話。
其實陸秋的有些做法,比黃老師還要出格。
比如她敢做西式點心,還敢看外國名著書。
楊則西聽了一耳朵,見裡麵的女孩的話題又轉移到其他上麵,才悄悄進去,找了個角落開始洗澡。
但她還是不習慣。
想著等以後,她一定要從文工團裡離開,自己掙錢也好,找個厲害的男人也好,她得有一間單獨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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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秋上午趁著人少的時候,帶著兩個女孩洗了澡,回來給他們換上新的保暖棉褲,紮了有些複雜的小辮子,兩個女孩又變得乾乾淨淨,漂亮起來。
寧寧捧著鏡子照個不停,最後還是看得不過癮,又跑到陸秋他們的臥室,對著那衣櫃上的鏡子照。
“媽媽,城裡人是不是也流行這個啊”
“那可說不定,可能還不如你呢”陸秋難得空閒半天,把頭發梳好之後,也編了一個同款辮子。
三個人站在鏡子前,個個臉上都帶了笑,陸秋想到後來的親子裝,來了興致“我們做身一樣的衣服,等夏天的時候穿”
寧寧眼睛一亮,“是我們都穿得一樣嗎”
“可以稍微改動一下,比如增添一點配飾什麼的。”陸秋說完,寧寧已經拿了本子,“我想畫一畫”
陸秋知道她有這方麵的天賦,沒攔著,反而在一旁給她出了很多主意。
一大兩小玩得特彆高興,陸秋也找到了童年時候,玩變裝遊戲的快樂。
他們正高興著,門口有敲門聲傳來,素琴的聲音乾巴巴地響起“秋啊,你在家嗎”
陸秋開了門,見她一副哭過的樣子,嚇了一大跳,仔細問過才知道大坑的老爺爺死了。
老頭可能早就知道自己挺不過去了,死的時候把素琴和陸秋送的衣服都脫了下來,放在了枕頭旁。
他就那麼穿著一件粗布的衣服,再也沒睜開眼睛。
素琴抽了空去看他的時候,才發現老人的身體已經涼透了。
看著那衣服,素琴的眼淚還是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也不知道,老人最後走得時候,在想什麼。
雪依舊在下,卻比前幾天小了不少,素琴把衣服都收好,沒有著急先回家,轉了個彎到了趙大姐家。
趙大姐聽了沉默了一會兒“老頭是個有福氣的,這是知道有災了,早點離開也好。”
留下來,也不過是受罪。
“這事去告訴陸秋一聲,咱們簡單給他挖個坑。”
死者為大,村裡人既便知道大坑老頭死了,也沒多少人關心,更不要提來這裡找麻煩了。
大坑老頭這一生,也算是個傳奇。
他祖上家大業大,這島上原本就是他們家的私人產業,這些村民原來也都是他們家的奴仆。
戰亂來了,新中、國成立了,這些人自由了,也把他給打倒了。
老頭一共有兩個孩子,此時也不知道在那裡,他們當初都是和老頭斷絕了關係的,還向組織寫過保證書。
王軍華當時帶頭打倒老頭的時候,從他們家可是搜了不少的好東西,聽說老頭家的糧食就存了一間大房間。
這些糧食,在頭一個災年的時候,被大部分的村裡人給拿來救濟,他們這個島上,在當時幾乎沒死一個人。
這個災年來了,沒了老頭的糧食,村民開始犯難了。
他們恨不得再找一個地主出來。
打倒他們,就可以占有他們的糧食。
陸秋領著幾個孩子悄悄過來一趟,趁著夜色給老頭磕了頭。
除了他們,再也沒有彆人過來。
“不知道能不能給他們孩子捎個信。”
素琴還是心軟,怕他們孩子不知道這事,多年以後愧疚。
趙大姐不以為意,“捎什麼捎,不都斷絕關係了我聽說他們還讀過不少書,一個個的。”
她不敢說斷絕關係有什麼錯,隻能委婉地說道。
但是大家都聽懂了。
從禮法上說,和從政治層麵上講,說法是不一樣的。
回去之後,幾個人都格外的沉默,陸冬去沒去成,在家裡等著他們,見了他們就問“那老爺爺是真的死了嗎”
他對死亡的概念隻來自於陸父,最早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陸秋不想讓幾個孩子有什麼心裡陰影,就道“老爺爺去了另外的世界。”
寧寧和蓉蓉就好奇,纏著陸秋問“另外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我們都會去嗎”
“去了還會回來嗎”
陸秋把幾個孩子都叫了過來,借著這個機會給大家上了一節關於生命的課。
她沒說得那麼深,就拿小黃狗小豬舉例,大家聽得卻都很認真。
這天,陸秋讓他們吃了一天的素,在晚上的時候,也特地給老頭兒做了碗麵,算是一種紀念吧。
認真說起來,她和老頭打的交道並不多,隻不過這老人是一個善良的老人,拋開政治正確等等原因,陸秋從心底敬佩他。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自己深限泥潭的時候,還想著去幫助彆人。
這幾天雪已經小了很多,左至曆就召集大家出來掃雪,很多年輕的士兵都沒有手套這些,凍得手都生了很多凍瘡。
而陸秋這邊,也一直在加班加點地做羽絨服。
天氣好了,部隊裡的船又能出去采集物資了,但是能換到多少,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左至曆也著急,看陸秋他們幾個人終於製作出來一件之後,拿著給了一個熟悉的警衛員。
這人是左至曆身邊的熟麵孔,陸秋知道他叫小毛,個子雖然不高,但是人很機靈。
包括那次去外麵開會,左至曆也是帶著這個小毛去的。
小毛年紀還不大,拿著左至曆遞過來的衣服,臉嘿嘿的笑“團長,是給我穿的嗎”
左至曆臉上沒什麼表情“你試試穿這個暖和不暖和,要是好的話,我們就拉去和人換糧食。”
小毛早就知道這事,那些鴨毛鵝毛都是他去找的呢,不過是多問一嘴罷了。
當然,他其實心裡也不太確定,畢竟是村裡以前養鴨子養鵝的,都沒聽說過這東西還能保暖。
而且這衣服這麼輕,能暖和了
帶著這個想法,小毛就在羽絨服外麵套了他的軍裝,站在了左至曆辦公室門口。
今天雪下得小了,孩子們也都回到學校去了,士兵們和文工團的姑娘,也都開始了正常訓練。
但是大家談論的最多的,還是這場雪。
熱火朝天的鏟雪開始了,團裡幾乎所有人都出動了,有的拿著鏟子,有的拿著掃帚,個個揮著袖子乾起來。
雪花還在飄,但大家的熱情卻很高漲,還有人唱起了。
這歌聲一出,大家就都跟著唱起來。
陸秋和趙巧梅他們幾個聽著,也熱血澎湃,好像渾身都是乾勁。
小毛像平常那樣乾著活,不多會兒頭上就熱了一層汗,還有熱氣冒了出來,像燒開的水。
他覺得不舒服,就扯了一下衣服領口。
旁邊有人看見他這麼做,就嘲笑小毛“年輕就是好啊,這才乾了多久,就熱起來了我們到底是老了,不比你們年輕人了”
小毛就嘿嘿笑,乾了一會兒活了他才想起來,可能跟年輕不年輕沒關係,梁哥也就比他大個三歲,按說正是壯年的時候。
是這個衣服嗎
小毛眼睛都是驚喜
這衣服要是真的保暖,說不定還真的能換回很多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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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孩子回了學校,還是回的原來的班,郭老師上課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他們發考試成績。
“咱們就要分班了,成績好點的往高年級走,成績一般的就還留在咱們班。”
這種分班的說法一出,大家不管成績如何,都不想在原來的班呆著了,尤其是年紀比較大的,害怕彆人說他們笨。
孩子們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郭老師沒怎麼賣關子,很快就把班分好了。
陸立春左景還有黃瓜,被分到了三年級,和元凱旋,鄭愛國他們一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