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已經分家了,憑什麼用家裡的工時,爹,我不同意。”
秦老頭磕磕煙袋,板著臉道“村裡給你大嫂分磚瓦,我也不知道啥情況,你不問清楚上來就鬨,丟不丟人,老三,給你媳婦帶回家去。”
謝春梅不走,賭氣到一邊,她就要看看,村裡憑啥給大嫂第一個分。
給薑美心第一個分磚,不是因為磚窯是她堅持下開的,是因為薑美心是第一個拿出現錢來買瓦片的人。
村辦會計說“村辦商議後決定,磚窯廠的磚瓦,優先城裡的訂單,然後是本村拿錢買的,接著是在磚窯登記、用工時換磚塊的,接著是外村拿錢購買的。”
“這個順序,我想應該沒人反對吧”
窯廠盈利歸集體,集體有了利潤,又會分給隊員,因此沒人反對。
秦老頭站出來說“也好,我家老三媳婦問一句,倒是證明老秦家沒有徇私,村長,分磚吧。”
秦老三怪丟臉的,叫媳婦先回去,“你彆擱這丟人現眼了,回家去吧。”
謝春梅臉紅耳赤,“大嫂子拿錢買瓦,要是提前說一聲,我就不會問,她哪裡來的一百塊錢買瓦”
秦老三低聲責怪,“反正她的錢不是爹娘給的,你不要總盯著大嫂,我們今天能分到磚,多虧了大嫂子堅持開窯。”
老秦家這次出工多,分到了一千塊磚、五百塊瓦,足夠修繕破損的房屋。
按照工時分完磚瓦,窯廠還剩下不少,還有外村拿錢來買。
薑美心弟弟在姚家村買不到瓦,等了大半個月,在這裡等到了,買了三百片。
三百片是暴雨前的需求量,暴雨後,至少需要五百片瓦,才能把家裡的屋頂修到不漏雨。
宋蕙蘭原本想憑著大姑姐的麵子,找齊雲村的窯廠賒兩百塊瓦,二十塊錢,年底一定能還得上。
她叫男人張口,但大姑姐都拿錢買,薑慶豐實在沒法開口。
“咱們是外村的,就算求了,大姐也沒辦法,能修多少先修多少吧。”
薑美心考慮到了娘家的需求,她和秦老頭說“爹,我家七百塊瓦就夠了,想勻三百塊給我弟帶回去。”
老秦家老屋這邊其實也不大夠,但秦老頭說“娘家照顧你這麼久,是該幫一把。”
“二弟三弟他們會不會和爹抱怨”
“分家了,你自己的錢,愛幫誰幫誰。”秦老頭說“老三媳婦會抱怨幾句,彆聽就是了。”
薑美心很欽佩公爹,他教出來的兒子、孫子、孫女,三觀都正的很。
她叫來老大和老二,說“咱們家用不了這麼多瓦,裝三百塊瓦給你們舅舅。”
老大老二問都沒問,過去幫舅舅裝瓦。
宋蕙蘭都驚呆了,大姑姐竟然主動給瓦。
薑慶豐感動,過來說“大姐,等年底我就還你錢。”
薑美心道“是我還你們錢,嫁到老秦家之前,我從娘那裡拿了五十,今天的瓦值三十,這裡還有二十塊,你拿回去給娘。”
“姐,這錢不能要。”
“拿著吧。”薑美心說“再以前的錢財,咱們就不算了。”
秦老頭把磚瓦拉回家,要蓋兩間廂房,和兩個兒子說“長豐馬上要放暑假了,春枝大了也不好和父母擠,蓋兩間廂房,給孩子們分出來住。”
之前秦向東沒結婚,家裡多三間房,自然夠住,薑美心嫁過來,分走三間不夠住了。
廂房簡單,隻用了幾天時間就蓋好了。
暑假一放,老三家的長豐從縣城高中回來,正好住上新蓋的廂房。
謝春梅怪慶幸的,窯廠開的及時,不然她兒子沒有房間安靜複習。
長豐比秦向東小幾歲,和向南一般大,放了暑假,跟著爹和爺爺一起下地。
謝春梅舍不得,說“家裡不差你這點工分,看看,你手心都磨出水泡了,留在家裡溫書吧。”
秦長豐說“大媽家裡的向南比我還小一歲,他都下地,我怎麼不能下地。”
“他能和你比嗎,他又不是老秦家親生的。”
秦老頭重重放下碗筷,帶上工具叫上秦長豐,說道“去窯廠吧,跟叔叔伯伯們學摔磚,吃了苦,你才知道家裡給你念的書多不容易。”
秦長豐默默跟上秦老頭。
謝春梅心疼的不行,“娘,長豐可是您親孫子,他瘦胳膊瘦腿的,乾不了苦力活。”
徐老太也心疼,摔磚可比下地累多了。
老太太沒好氣,“你不多嘴,你爹怎麼會讓長豐去窯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嘴碎。”
窯廠在縣裡那邊的業務,會計和村長都去過,完全沒有薑美心能說會道,他們跑三四趟才能走完的流程,薑美心一趟就搞定了。
村委一致決定,讓薑美心負責窯廠的對外業務,每天去窯廠坐班,計一個滿工分。
在薑美心的運作管理下,齊雲村的窯廠現在每天都很忙。
和本村有親戚關係的、外村的、連隔壁鄉都有人來換磚瓦,節省了本村很多人力成本。
謝春梅和韓秀君都給自家娘家報了名,下地後還要繼續上夜工,去窯廠幫娘家摔磚頭。
韓秀君和秦老二說“大嫂真有魄力,想賒賬占便宜的那些人,現在隻能去窯廠做工換磚瓦。”
薑美心製度靈活,碰到著急的鄉親,一半工、一半錢,外村人也可以插隊先提磚瓦。
原先在姚家村窯廠定了磚瓦的,紛紛退訂,出人、出錢,來齊雲村窯廠提磚。
會計越算越高興,和村長說,按照目前的訂單,到年底一戶至少多分十塊錢呢,而且距離年底還有好幾個月,窯廠還能盈利。
齊雲村窯廠立的新規矩,可給其他幾個窯廠擠兌著急了。
他們跑過來找齊雲村理論,“你們窯廠搶了我們窯廠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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