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卻沒有說話,臉色卻越來越蒼白,陸錦城這才驚醒。低頭一看,自己手上抓著的,正是她受傷的位置。
他連忙放開,沈肆忍不住哼了一聲,然後伸手去拿開遮著的外套。陸錦城順著她的視線一看,原本潔白的紗布現在隱隱地透出了一抹猩紅,顯然是傷口又繃開了。
陸錦城的表情立即就出現了裂縫,他抬起手,想碰又不敢碰,眼神慌亂,似是忽然失去了思考能力。
沈肆著實是痛,表情都皺成了一團,剛剛下手太重了。
陸錦城看著她痛苦的表情終於反應過來,連忙道:
“抱抱歉,我送你去醫院。”
一邊說就一邊側過身去想幫她係安全帶,但還沒等他碰到,就被沈肆伸出的手拒絕了。
沈肆深吸一口氣,道:
“不用,我口袋裡有紗帶和酒精,你幫我重新消毒包紮一下就好了。”
陸錦城點頭,連忙去掏她的口袋,從而錯過了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狡黠和笑容,也沒想到今天晚上明明是晚會,她身上為什麼會隨身攜帶這些東西。
就像早有預謀。
等陸錦城幫她把外圍的紗帶給解開的時候,他卻忽然停下。
看著那刺眼的血跡,他故作鎮定道:
“我不是專業的,弄不好,我去叫你隊友給你包紮。”
沈肆真是又氣又好笑,她道:
“紗帶你都給我拆了,還跟我說這個”
陸錦城僵硬了一下。
“快點吧,現在已經八點了,再不進去,晚宴就開始了。你隨便包紮一下吧,好不好都無所謂。”沈肆一副你隨意的樣子。
陸錦城猶豫的看了她一
會兒,最終,他還是慢慢地去揭紗塊。
因為之前乾涸了的血跡和紗塊粘在了一起,附在傷口上很穩,他也不敢用力,便拿著棉簽沾了酒精,一點一點地從邊緣開始軟化,輕輕地揭開。
他一邊弄一邊去看她的表情,生怕自己手重了。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他就揭下紗塊,但腦門上卻冒了一層細汗。
這似乎比拆炸彈還要難。
傷口不是很大,可卻貫穿了整個手臂,可以想象,當時是有多痛。
陸錦城碰了碰傷口的周圍,眸光深沉,這是為他留下的。
如果不是她,可能此刻受傷的人就是他了。
沈肆見他一直看著傷口,很容易就猜到了他在想什麼。於是她戲謔道:
“是不是傷口醜到你了。”
陸錦城沒說話,低頭靜靜地拿著酒精幫她消毒,一時間,酒精和血腥的味道充斥了整個車內。
這七年,他也受過傷,槍傷,刀傷,還有手術後留下的疤痕,都有。
但是沒有一個比眼前這個更讓他覺得沉重。
他還是不明白,當初她那麼決絕的就能離開,像是要和他撇清一切。他好不容易地說服自己,他已經忘記她了。
然後,她就又重新出現在他眼前,甚至還救了他。
這讓他怎麼去厭惡,去討厭,去冷漠。
輕輕地把紗帶一圈一圈纏上,打了結,這才算結束。
“好了。”
沒人回應,等他抬起頭才發現,沈肆已經睡著了。
看著她眼底的烏青,他愣了一下。她似乎疲憊,不然不會這麼一會兒就睡著了。
他就這麼看著她,一點一點,似乎要把每一寸肌膚都看透。
七年,整整七年。
他記得沈肆剛消失的那一個月,也是這樣,死死地盯著她的照片,每天晚上都是瞪著天花板直到天亮。
他似乎一點都不困,甚至很清醒,他無法相信她是走了。
她的最後一條信息是:
“以後不要再聯係了。”
然後,她宛如就石沉大海,無聲消匿。
其實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更多的是慶幸,慶幸她還好好的活著,慶幸她什麼事都沒有。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她,但是他始終問不出口。
一開始,他們就隻是因為一個賭約在一起,他也早想過,沈肆如果有一天不再喜歡他了,他也會放手。
人生本就是好聚好散,沒必要死死抓著不放,他不會,沈肆也不會。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自信,從容,美麗,沒有什麼變化。
唯一不同的,隻是沒有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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