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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把敏林的遺物送回家,沈肆特意請了兩天假直飛s市,同行的自然是陸錦城。
沈肆抱著懷裡沉甸甸的紙箱,裡麵堆滿了一封封的信,有些是他寫給奶奶的,有些是他奶奶和家人寫給他的。
那些未寄出的信,沒想到竟成了遺言。
沈肆眼神微黯,氣氛有些嚴肅和冷清。
陸錦城默默得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用力的握了一下。
沈肆轉過頭勉強地笑了一下,示意她沒事,不用擔心。
李敏林的老家在s省的一個小城鎮,十年前經過災禍後重新建造,到處都是黑瓦白牆的樓房,少些了原本的古樸,卻多了幾分欣欣向榮的生機。
因為是個小村,兩人下了飛機後還要再坐大巴,秋末天黑得快,幾番輾轉,到達目的之後,天已經黑了。
黑漆漆的天幕下,可見點點明燈,如同夏日的螢火,雖然微弱,卻又溫馨。
沈肆下了車,看著這光景,眼中忽的有些酸澀。
敏林就是在這裡成長的,可他卻再也無法看見這一切。
陸錦城一手抱著紙箱,一手攬上她的肩膀,指間輕輕拍動,沉聲道:
“走吧。”
畢竟不是熟悉的地方,兩人一路問才到達了李家。
沈肆看著麵前微微敞開的大門裡漏出的燈光和聲音,第一次有些膽怯。
待會兒她該說些什麼是說敏林為國犧牲,還是說,你兒子是因為救她才死掉的
無論是哪一個答案,她都無法說出口。
陸錦城也不催她,隻是陪著她在門口站著。等了好一會兒,沈肆終於挪動腳步,走上前敲了敲門。
陸錦城看了看她微微顫抖的手指,伸手與她十指緊扣,試圖把能量傳遞給她。
感覺到手裡源源不斷傳過來的溫熱,沈肆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終於放鬆了些,也安心了不少。
聽到敲門聲,很快,就有腳步聲噠噠的往這邊走。
不過來人並不是大人,而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少年,他穿著拖鞋噠噠的跑過來,見是兩個陌生人,眼裡滿是好奇。
“請問你找誰”
小少年禮貌極了,相貌和敏林有五分相像,一雙眼睛璨若星河
。
沈肆微微彎腰,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幾分,她道:
“我叫沈肆,是來找你爸爸媽媽的,請問可以叫一下他們嗎”
“好。”小少年用力點點頭,噠噠的又跑了回去。
不一會兒,一個約摸四十多歲的婦女從裡麵走了出來,後麵跟著方才那個小少年。
她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外套,麵容溫和淳樸,許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太多,發間夾雜著幾根銀絲,麵容有些憔悴。
見兩人都是陌生的麵孔,加之氣質不凡,她有些驚訝的問道:
“你們找我有事嗎”
沈肆和陸錦城對視一眼,沉默了一會兒後,沈肆才道:
“阿姨您好,我是沈肆,是敏林的朋友。”
提到自己的長子,婦人有一瞬間的晃神,眼裡漸漸浮上水光。
意識到有外人,她很快反應過來,狼狽的扭過頭拿袖子擦了擦眼睛,然後對身後的少年道:
“敏西,你快進去寫作業,媽媽要招待客人,待會兒再去看你。”
小少年聽到寫作業三個字,瞬間有些這是,但還是乖乖的哦了一聲,一步三回頭的進去了。
女人這才對她們道:
“進來坐吧。”
走進屋子,沈肆仔細觀察了一遍,發現這屋內到處都很乾淨整潔,雖然樸素,倒也很溫馨。
女人快速的把長椅上的東西收拾好,然後對她們道:
“坐,快坐。”
兩人微微頷首,在長椅的一端落座。
很快,她就端來兩杯水兩杯水放到她們麵前,許是家裡許久沒來人了,她有些局促不安的笑了笑道:
“家裡簡陋,沒什麼能招待你們的,還請見諒。”
沈肆連忙站起來,接過道:
“阿姨您客氣了,這已經很好了。”
等敏林媽媽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後,沈肆才跟著坐下。
敏林媽媽不知在想什麼,手裡摩挲著玻璃杯,沒有說話,一時間氣氛竟忽然冷靜下來。
沈肆看向陸錦城,不知道說些什麼。
陸錦城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開口道:
“阿姨,我們是來把敏林的東西送回來的。”
敏林媽媽愣了一下,問:
“什麼東西”
沈肆把紙箱抬到桌麵上,然後打開,一疊疊整齊的信
封出現在眼前。
上麵的字跡不能再熟悉,是來自於她的手。
敏林媽媽走上前,拿起最上麵的那封信,眼淚終於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她一手捂住嘴,痛苦無助的蹲下來,那壓抑的哭聲,在這安靜的空間裡格外刺耳。
那是一種什麼心情,他們無法理解。
沈肆站在一側,緊緊的握著拳,嘴抿成一條直線,那席卷而來的愧疚幾乎讓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