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漸漸升至中天,沈輕澤立在原地,被燦爛的陽光耀得眯了眯眼,緩緩地,他朝顏醉伸出一隻手“為表感謝,不如我扶城主大人下馬”
回應他的,是顏醉一聲低沉的輕笑,還有馬鞭細長的尾端極輕地掠過掌心時,帶出火辣辣的癢意。
“忘記回答你了,我的鞭術其實比槍術更好,彆忘了我的小玩具”
顏醉最後的話語飄散在風中,沈輕澤的目光從空蕩蕩的掌心挪開時,對方已如一陣疾風,連人帶馬消失在城主府門口,直奔後院去了。
“啾啾”鴨鴨掙脫了金大的手,擺動著兩條嫩黃的小翅膀,撅著屁股蹲兒,顛顛撲騰到沈輕澤懷中。
“啾啾啾啾”麻麻2號跑了跑了
沈輕澤低頭,一人一鳥大眼瞪小眼對視片刻,他想起那隻斷了頭的鴨子,頓時一陣頭疼。
沈輕澤在鴨鴨腦門上屈指一彈,都怨你事多
鴨鴨“”
博亞子爵的宅邸位於內城的晨曦大道附近,這裡整片都是大小貴族們的居住區。
街道早晚都有人打掃得纖塵不染,馬車在寬闊的街麵川流不息,一棟棟獨立的彆墅小花園,交錯坐落,綠植遍布,厚重的城牆將內城外城分隔成兩個世界。
午間,博亞子爵邀請了幾個小貴族來府上小聚。
仆從斟滿美酒,餐桌上是鮮嫩的小羊排,雖然調味料乏善可陳,但勝在肉質鮮美,原汁原味。
四隻酒杯清脆地碰在一處,執杯的幾人簇擁著博亞子爵,笑容滿麵。
“還是子爵大人厲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把那位新來的主祭收拾得沒了脾氣”一個無爵的小貴族奉承道。
“哈哈哈還以為他有多厲害呢,若是他老老實實在位子上呆著,看在驅除了夜神的份上,我尊他一聲閣下,把他供起來,可是沒想到,他太貪婪了”
立刻有人附和“礦場、鋪子,田地,這位主祭大人胃口不小,什麼都要插一手,之前給生產建設隊的佃農十稅四的事,我們也就忍了,現在還想把手伸到我們兜裡搶錢搶人”
“對主祭大人太過分,是該給他一個教訓了讓這個打鐵匠看看,究竟誰才是這淵流城做主的人”
博亞子爵冷笑一聲,手指撫過腮邊一條深刻的法令紋“伯爵大人被城主壓怕了,竟然忍氣吞聲,不過沒關係,這點小事,我出麵也一樣。”
博亞子爵的夫人替丈夫切下一塊小羊排,喂到他嘴邊,嬌笑道“我聽說郊外的鐵廠已經漸漸沒人去了,他們的店鋪門口都貼著招工告示,再這樣下去,即便不停工,也很難維持的。”
這時,卻有一道不適時宜的叫聲,打斷了一群人的歡聲笑語。
博亞子爵冷下臉“外頭發生了什麼事”
管家匆匆而至,埋著頭,不敢太大聲“子爵大人,門外有一群衛隊的騎士,將我們府邸給堵住了,不讓進出”
“衛隊的人肖蒙瘋了”博亞子爵隻覺一陣荒謬,其餘幾個小貴族麵麵相覷,幾乎以為聽錯了。
管家戰戰兢兢擦了把汗,吞吞吐吐道“不是肖蒙隊長,他們是主祭大人的護衛。”
博亞子爵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是主祭大人坐不住,借衛隊的名頭,派人過來耀武揚威了嗎”
小貴族們卻沒他這麼樂觀,眼神躲閃,有些惴惴“主祭大人知道工匠的事是我們在背後乾的那他會不會找我們麻煩”
“用不著怕。”博亞子爵轉著酒杯,將酒水一飲而儘,辛辣的滋味湧上來,讓他有些熏熏然,“我們做了什麼了嗎”
他眯著眼笑道“我們沒殺人又沒放火,更沒有囚禁那些工匠,他們都是出於自願的,他們不樂意去主祭的鐵廠,就樂意給我們做仆役,難道不可以嗎難道這觸犯了淵流城哪條法律嗎”
“有哪個愚蠢的工匠,敢出來跟我對質”
博亞子爵站起來,故意大聲對著花園大門的方向“有本事,衛隊衝進來抓我呀我可是貴族功勳之後主祭大人仗著自己地位尊崇,就可以隨便欺壓我等貴族了嘛”
被他這麼一說,幾個小貴族忽然有了主心骨,又漸漸挺直腰杆,硬氣起來。
“不錯,就算是主祭,也不能隨便對我們動手”
博亞子爵府邸大門外。
兩扇漆黑黑的雕花木門緊閉著,沈輕澤靜靜坐在馬車裡,手裡翻閱著一卷書卷,財稅官洛辛坐在他對麵,時不時拿帕子擦拭額上的汗。
兩列隨行騎士,將門口的大路圍得水泄不通。
金大得了沈輕澤的指示,卷了袖子把子爵家的大門拍得哐哐作響,頗有幾分上門討債的架勢
“子爵大人你有本事躲在背地裡使壞,有本事開門啊主祭大人駕臨,還不出來迎接”
半晌,門內有個戰戰兢兢的聲音應道“不知主祭大人這是,有何貴乾”
“開門查水表”
雖然金大也不知道水表是什麼意思,不過管他呢
主祭大人的話就是真理,就是自己前進的方向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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