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付喪神沉默以對,沒有回答。
這樣的態度,卻不知為何激怒了短刀,令小小的孩子突然炸毛了“你覺得,我們不可能相見了對不對”
“我”
“我就知道畢竟,你寫了這樣的信箋。”
小天狗伸出了手,掌心靜靜躺著一張金色的紙片。
幽靈狀態的今劍凝神望去,發現那好像就是他最初注意到的那一張。
“願君平安三條全員敬上。”
小天狗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已然猜到了對方心中所想
因為知道相見是奢望,因為已經默認了相見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連許願的時候,都不敢奢求一下嗎
小天狗低下頭,聲音悶悶地傳來“我啊,從來沒有見過那個人以為如果加入時政的話,也許就能夠見到也說不定但是”
小小的孩子抬起頭,明明沒有流淚,卻像是在哭“但是,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表現得好像永遠也見不到一樣了呢明明,是這麼令人期待的事情”
石切丸還來不及驚訝小天狗的什麼時候摘下了那個信箋,轉眼就看到對方似乎要哭了。
這位從來穩重沉著的付喪神,第一次露出了無措的表情。
小天狗並沒有見過真正的那個人。
所以,石切丸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弟弟解釋,那個人如果是那個人的話,是絕對不可能加入時政的,本丸裡的等待隻是無望
不,也許正是因為隱隱猜到了這一點,所以這孩子,才會再也壓抑不住一直以來的不安,以此次粟田口家的事情為契機,徹底爆發出來吧。
小天狗並沒有等石切丸解釋。
就在下一刻,小小的孩子把手裡的東西往石切丸一塞,然後掉頭跑沒了影。
石切丸抬了抬手,終究沒有叫住對方“也許,岩融會有辦法安慰他吧。”
猜到對方十有八九會去找薙刀,石切丸微微歎了一口氣,然後低頭,發現除了自己寫的那張信箋之外,居然還有一封
“我有一個無論如何都想見的人,他叫今劍”
把信箋上的話讀出來後,石切丸微微苦笑了起來“還真是個執著的小家夥啊。”
雖然這麼說,但是石切丸還是走到了萬葉櫻下,鄭重地把這封信箋掛了上去。
隨後,石切丸直起身子,望著這棵巨大的萬葉櫻,以及樹上絢爛盛開的,如火如雲的“花”
這是,由無數祈願編製而成的夢幻之景。
高大的付喪神微微虛起了眸光,立於清風中,輕聲囈語“兄長啊這種時候,如果是你的話,會怎麼做呢”
“我會怎麼做”
就在付喪神的旁邊,無法被看到的今劍與其並肩而立。
銀發金眸的付喪神側首,望向了身側的石切丸,淡淡開口道“首先評價一下作為一個兄長,你當得太差勁了,需要教育。”
幾乎是在這句話落下的瞬間,原本還在做憂鬱狀的石切丸突然渾身一抖。
“這,這種感覺”
石切丸驚疑不定地四下張望了一下
不會有錯的,剛剛那一瞬間他似乎回到了小時候犯錯被兄長抓包的那一刻
這種忍不住哆嗦,甚至反射條件想要土下座的感覺
“兄,兄長大人”
石切丸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表情似哭似喜,似渴望似憂慮,像在期盼著什麼,又像在逃避著什麼。
“哦看來,你也不是完全感覺不到啊。”
看到了石切丸的反應,今劍微微眯起了眸子。
而另一邊,在死命找了半天後,連半根兄長的毛都沒有找到的石切丸,最終緩緩地低下了頭,艱澀道“真是的,我到底在妄想些什麼啊”
“給我收起這愚蠢的表情。”
今劍望著麵前垂頭喪氣的蠢弟弟,不快地舉起了自己的本體,然後乾脆利落地,砸到了對方的腳上。
當然,沒有砸到對方。或者說,正是因為知道砸不到,所以才會下手得毫不客氣。
石切丸“我怎麼覺得腳有點痛錯覺嗎”
今劍聞言,默默地再度舉起了自己的本體,想著要不要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的把對方暴揍一遍。
不過,在即將下手的最後一秒,付喪神卻停下了動作。
他望著一臉茫然的石切丸,薄唇微動,空氣中便響起了一聲微不可查的歎息。
隨後,銀發金眸的付喪神微微湊近,在距離石切丸極近極近的地方,與他雙目相對。
金色的眸子緊鎖著一無所知的弟弟,付喪神一字一句道“僅此一次,給我好好聽著你的等待並不是無望的,我就在這裡,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
“所以,快點給我注意到吧,我的兄弟啊。”
是的沒錯,他們是兄弟。
沒有血緣,卻有著勝於血緣的羈絆。跨越千年,無可抵擋,歲月流轉,亙古不變。
所謂的奇跡,真的存在嗎
至少這一刻,石切丸是相信著的。
因為,他看到了一雙耀光的金眸。
那一瞬間
時空凝固,萬物止息。
有細碎的陽光,從萬葉櫻的枝椏間滲透,打在那人銀色的長發上,於是,這世間便有了最美的銀色,明似琉璃,燦若星河。
“兄,兄長大人”
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石切丸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在這一刻,所有的蒼白和荒蕪,都被染成了攝人心魂的金,都被鐫刻上了銘心刻骨的烈烈鋒芒。
如此的,驚心動魄。
今劍發現,自己原本近乎透明的身體,居然在此刻變得凝實了起來。
夢境最真實得反應著主人的意誌。
由此看來,雖然石切丸理智上清楚不可能相見,但其實已經開始動搖起來了。
不過,大概也正是因為石切丸現在的狀態極度混亂,幾乎已經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在做夢了
當然,他確實是。
總之,今劍剛剛凝實了一秒的身體,很快又開始向著阿飄形態靠攏。
石切丸望著這一幕,眼神慢慢死寂了下來,帶著理所當然的絕望“果然,隻是我的幻覺嗎”
今劍“”
石切丸本人的意誌太過飄忽,理智和感性的激烈衝突,並不能夠給予今劍穩定存在的形式。
所以,他必須自己去尋找一種,合理介入這個夢境的方法。
比如說作為這個本丸的新刀。
“給你一分鐘,讓你的審神者把我鍛出來。否則”
在重新歸為虛無的最後一秒,今劍麵無表情地舉起了手中的本體,然後,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形如此坑。”
“哐當”
在一聲巨響後,原本平坦的地麵,出現了一個可怕而扭曲的坑洞。
與此同時,視野中徹底不見了銀發付喪神的身影。
石切丸望了望空無一物的前方,又低頭望了望那個被砸出的坑,然後,他又望了望前方,又望了望地麵
如此反複數次後,付喪神驟然轉身,向著本丸拔足狂奔而去
“真的,真的是兄長”
“主殿,開爐,兄長大人,鍛刀,我”
語無倫次地邊跑邊喊了一路,石切丸一股腦地衝進了本丸的前廳。
因為一期一振剛來,所以審神者和大部分付喪神,現在基本都聚集在了這裡,歡迎著這位新同伴。
而對於突然闖入的石切丸,幾乎所有人都投以了驚詫的目光,畢竟,他們可從沒見過對方這麼冒失的樣子。
原本熱烈的氣氛驟然安靜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石切丸”
審神者疑惑又憂心地問道。
“嘛,總不會是溯行軍入侵本丸了吧”
鶴丸國永戲謔地揚起唇角,挺立的身姿像是舒展雙翼的鶴。
“鶴丸國永”
作為近侍的壓切長穀部皺起了眉頭,顯然很不滿對方這危險的言論。
被警告的白鶴率性地攤了攤手,聲音清朗“隻是開個玩笑,彆這麼嚴肅嘛,長穀部。人生還是需要一些驚嚇的,對吧主殿”
審神者無奈地看著自家近侍和驚嚇丸的每日一吵,然後把目光重新移向了石切丸。
然而,沒等審神者開口詢問,終於把舌頭擼順的石切丸,便迅速地單膝跪下了。
這振高大的大太刀,以前所未有的鄭重態度,虔誠請求道“主殿,請您鍛造我的兄長”
“”
審神者微微懵逼了一瞬。
在她擔任審神者一職後,特意針對刀劍做過一些功課。所以她自然知道,石切丸已經是三條刀派被實裝的刀劍中,年齡最大的那一振了,所以他哪裡來得兄長
審神者露出了有些糾結的神色,正想從旁敲側對方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然而就在這時,旁邊的一大群付喪神裡,突然衝出來了三個人
原本活潑的小天狗不蹦躂了,素日爽朗的岩融不笑了,向來搞事的鶴丸突然安分了。
這三個付喪神走了出來,卻也不說話,隻是僵硬而沉默地站著。
而就這看似平靜的數秒裡,卻又分明掀過了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的激蕩,轉眼便是驚濤駭浪。
片刻後,鶴丸國永開口,聲音是眾人無法理解的沙啞“你說的,難道是那個人嗎”
石切丸“是。”
“”
又是數秒的沉默。
隨後
鶴丸國永,岩融,小天狗,石切丸,齊齊望向了審神者。
審神者一臉懵逼不明覺厲講真,我開始方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