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麼可能控製住自己的眼淚呢
反正我做不到。
尤其在有人安慰我的時候,我覺得更加難過,連默默掉眼淚都做不到,哭聲變得更大。
“不要哭啊”
柯南的語氣無奈到了極點,勸我道“這種環境要保持住身體的熱量,哭得太厲害會影響呼吸和心臟供能,對存活沒有幫助的。”
聽完他的勸解,我的確有些哭不下去了。
“你到底會不會安慰人啊”
我也不太理智了,連小孩子都責怪“反正活不了了,還不讓我哭一會嗎還不是柯南你要提家人什麼的,我媽媽知道我死了肯定會很傷心的”
柯南沒有向我一樣遷怒,依然堅強地給我打氣“所以要堅持活下去啊”
“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們都出不去,在這裡遲早會被冷死的,被發現的時候可能身體都僵硬了。”我回憶著推理小說和電視劇裡的類似情形,苦中作樂道,“不過低溫對屍體保護有幫助,至少我不會腐爛,還能保住一張漂亮的臉。”
柯南這個小鬼好像真的知道怎麼說服我了,因為他沒有再說想辦法出去的事,而是順著我的思路說道“那就更不要哭了啊,不然隻能留下一張紅腫著眼睛的臉,小想姐姐肯定接受不了吧”
好吧,他贏了。
我安靜了一會,又問道“小孩子的身體在這種環境可以堅持久一點嗎”
柯南果然知道答案“不一定。小孩子隻是基礎體溫高,但抵禦寒冷的皮下脂肪很薄。”
“所以隻要多穿點就好了吧。那等我死了,柯南把我的衣服都脫下來裹在自己身上吧,畢竟不可能抱著屍體取暖。”我的語氣平淡,叮囑道,“這樣也許能夠撐得更久一些,熬到被人救也說不定。”
可能這番話太嚇人了,柯南的語氣嚴肅得都不像個小孩子了“小想姐姐就是事情糟到無可再糟的地步,總還是有路可以走的”
都到了這種關頭,我可沒有多餘的心情去聽心靈雞湯,也沒有多餘的好奇心去了解這孩子的書單。
當然,我也沒有再和他爭執。
我把用來綁頭發的絲帶解下來,披散的頭發也聊勝於無地保溫了些。
這條絲帶還是在出行前特意去買的呢,就想今天能以最漂亮的狀態出現,萬一遇到工藤前輩也說不定。
算了,以最漂亮的狀態死掉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把絲帶纏在柯南的手腕上,恰好包住那道被我失手弄出來的劃痕,認真道“這就算是我的遺物好了,柯南要帶著我的份撐下去啊”
柯南可能已經被我的情緒轉折弄得暈頭轉向了,也顧不上節省能量,張口就是一連串的話“小想姐姐剛才你還說媽媽知道死訊會傷心,而且、而且死了如果沒有衣服也會很醜啊還是漂漂亮亮地活下去才更好吧”
“什麼啊,就算是屍體我也是最漂亮的那具”
勝負欲和愛美的天性讓我率先反駁了這句,之後才說道“能活當然更好啊,可是人也要接受死亡吧。再說了,如果我能稍微給柯南一點點溫度,那也不算毫無意義吧不過千萬不要給柯南造成什麼心理陰影才好,也不要有任何負擔。”
地下酒窖一點雜音都沒有,所以我清楚地聽見了柯南的歎息聲。
“姐姐不是來找新一哥哥的嗎”柯南說起我白天就交代過的事情,“其實我認識新一哥哥,如果能從這裡出去,我就把聯係方式給你。”
“所以要努力”他的話說到一半,兀地轉折,驚訝地喊了一聲我的名字,“小想姐姐”
我被他嚇了一跳,差點要以為是這裡有什麼蟲子“怎麼了”
“絲帶在飄。”柯南那雙明亮的眼眸緊緊盯著手腕上垂下的絲帶,沒一會就扭頭看向我,“有風”
這間屋子昏暗到不行,至少我沒有這麼敏銳的觀察力,但我還是相信了他的話,也調動我僵住的思維轉了轉,回答道“這裡還有一個門”
柯南已經行動起來。
他從我的懷裡離開,目的性極強地走到貼牆的位置,然後蹲下來敲了敲。
是一個通風口。
因為光線的原因和周圍牆麵融為一體,如果不是那點微弱的風,根本不可能被發現。
擋板“哐”的一聲砸在地上,窄小的入口展露在我們眼前。
最多隻能容納體型幼小的孩子通過。
朝裡望去一片漆黑,沒人能猜得準通向哪裡。
但柯南不假思索往裡鑽“我去看看。”
我沒有阻止他,同意道“試試吧。”反正留在這裡也是死路一條。
“彆灰心啊,小想姐姐”
他的語氣又焦急起來“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你。千萬要堅持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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