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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天地間,星星點點的靈毀碎片在他周圍飛舞,就像是螢火蟲在夜空。
那囂張俊美不可一世的少年魔尊,以這樣一種虔誠的姿勢跪在虞思眠麵前。
他將夢回鈴放在她手上,物歸原主。
然後,他說嫁給他。
虞思眠何嘗不想同意,但是
齊默白向魔域飛馳而去。
那一日,萬屍穀萬人血陣,血光衝天。
還在教柳懷素寫字的他剛放下筆準備出去一探究竟就被長老們召喚而去。
長老們說他們從那顆破碎的九靈珠中看到了一幕幻像。
齊默白“九靈珠那幻像是未來”
觀月道“既然是九靈珠,看到的不是未來又是什麼”
齊默白“可靈珠破損,不是已經失去法力了嗎”
衝夷子“也許是因為那剩餘八顆靈珠在天道手中吧。”
即便是他們,這一切還是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隻能解釋,如果是天道,一切皆有可能。
血陣那日,虞思眠脖子上那串隻有八顆靈珠的項鏈中出現了一幕幕幻象。
但因為靈珠殘缺,她看到的並非真正的未來。
虞思眠將那個幻象理解為平行空間。
那個平行空間的故事是從冰原開始的,它們在一顆顆靈珠中依次展現。
第一顆珠子出現的畫麵就是那個漆黑冰洞。
那時候虞思眠沒有碰倒放在旁邊的蜂蜜水。
當時的她因為看了連祭淒慘的幼年,憐憫和內疚吞噬了她的理智。
或許也是因為她沒有碰到那罐蜂蜜水,當時的連祭也沒有停下來。
一發不可收拾。
一念之差,兩人的命運走向了另一條路;
第二顆珠子的幻象是從冰原出來,她跟著連祭回到了魔域,連祭殺了連襲因稱霸魔域,大勝後他將骨血刺作為信物,在幽冥海邊向她求婚,那時候的他如同今日這般,意氣風發又情深義重,她沒有拒絕;
第三顆珠子的畫麵就有些旖旎了,他將她困在寢宮中,日夜顛鸞倒鳳,他常常將她弄哭,又輕柔地親吻她眼角的淚水;
第四顆珠子中出現了伽夜的畫麵,雖不知道伽夜來魔域何事,但是他與連祭說了一番話,此後連祭麵色如灰。
回到寢殿時他喝了酒,隻問她“你愛不愛我是否有事瞞著我”
珠子中的虞思眠猶豫了很久,最終回答道“愛、沒有。”
那一夜連祭拂袖而去,再也沒有回來;
第五顆珠子中侍女寬慰虞思眠,說魔尊陛下正在為她修一座天道神廟,而她隻是神情淡淡地看著窗外,看著幽冥海邊巨大的神廟。
她不喜歡這些,他修這些來做什麼
神廟修好後,他重辦了一場群英會。
幻象中的連祭一筆一劃地親自寫了請帖,眼中殺氣彌漫;
第六顆珠子這次的群英會空前盛大,一來新魔尊繼位,三界想看一下未來魔域的風向,二來也想一睹天道真容。
當日的賓客幾乎是占了修真界的半壁江山。
可惜眾人未見天道真身,隻見那巨大的神廟。
在眾人瞻仰神廟之時,突然遠方哀嚎聲四起,神廟發出了巨大的環形血光。
血陣
第七顆珠子中的虞思眠看著遠方啟動的血陣雙瞳不斷震動,她跑到連祭麵前,問他為何要這麼做
連祭看著漫天的血光大笑。
然後轉過頭,滿目通紅,“我以為你是光,沒想到你才是我黑暗的根源”
“原來我和忌廉一樣對你而言,都不過隻是筆下的一滴墨。生來注定邪惡,注定倍受折磨”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你到底對我有沒有半句真話”
第八顆珠子中,齊默白、琉璃、易冰等人一一倒下,虞思眠這才發現連祭請來的這些人,除了柳懷素不在外,其餘正好是誅魔傳中的主角團。
這是連祭的憤怒。
他最終舍不得傷她,舍不得以她為陣眼。
所以他修建了那巨大的天道神廟,所以他把他的憤怒遷怒給了齊默白,遷怒給了四界。
血陣見血後能量不斷擴大,不斷擊殺周圍無辜的生靈。
她看著血陣中的屍體,聽著遠方魔族幼崽的啼嚎。
她看著不斷發出攻擊的天道神廟,眼中越來越暗淡。
她找到了離自己最近的武器那把骨血刺。
她用他抵在自己的胸口,“連祭,住手”
連祭這時轉頭,“眠眠,彆這樣,你知道自己死不了。”
而在她將骨血刺插入自己心臟的一瞬間,血陣停了。
血陣的陣眼的天道神廟,神廟的神性是虞思眠本人賦予的。
也就是說
在連祭碎裂的目光中,虞思眠倒在了地上。
他手中靈毀落地,他連這貼身血器也不要了,向她飛奔而去。
這是虞思眠看到的所有景象。
或許第九顆還有其他景象,但是她卻隻看到了這裡。
她從思緒從出來,全身都發著涼意。
幻象中的他們沒有經曆過琉璃天的過往,沒有經曆過誅魔陣。
所以幻想中的虞思眠對連祭的感情不像現在的自己那麼明晰。
但是虞思眠認為那個平行世界的她還是對他動了心的。
若說一開始自己害怕連祭知道真相是因為怕他傷害自己,後來不願意告訴他真相,卻是怕傷害他。
她知道,連祭把自己當成他的光,他的希望。
她不敢讓他知道,自己才是賦予他黑暗的根源。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秘密隻要藏在心底,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然而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
就如在她發現連襲因的秘密時,自己的秘密也在自己不知不覺中被伽夜發現。
她一直不敢想象連祭若從彆人口中得知真相,他會怎樣
那個幻象告訴了她答案。
或許是兩個平行時空的血陣交相呼應,通過破損的九靈珠,讓她看到了這一切。
讓她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她蹲了下來,跪坐在連祭麵前。
連祭挑了挑眉。
虞思眠看著他,“連祭,我有些事想告訴你。”
齊默白回想著那夜他奔赴新建的七星閣時,看到珠子中的景象
連祭抱著虞思眠,看著沒入她胸前的骨血刺,聲音已經沙啞得變了音,“眠眠,怎麼會這樣我錯了,你醒醒”
齊默白看著珠中映照的幻象,退了兩步。
天道隕落
這意味著什麼
觀月拂塵微微抖動,“我們不能讓天道隕落。”
玄誠子“現在如何是好”
忘虛子站了起來,“現在既然知道誰是貪狼,那便好辦許多。”
他轉頭看向齊默白,“默白,你是天命之子,我等將修為傳於你,殺貪狼,把天道接回琉璃天。”
他們之前將虞思眠召喚而來耗費了太多修為,但是如果將七人修為各傳一部分於齊默白,殺一個連祭卻還是夠的。
齊默白眉頭緊蹙,“師尊,幻象之中看得出連祭並非真想傷天道,或許”
觀月厲聲道“默白你是在為那邪魔說話嗎天道任性,你難道也要跟著任性枉費我們”
忘虛子攔住了觀月,歎了口氣,“我們自然也看出了幻象之中或許彆有隱情,但是天道死於他的骨血刺下不假,連祭十惡不赦不假,他是貪狼星這點也不假。默白,你本就肩負滌惡扶正的使命,除魔本就是你的己任,你又猶豫什麼”
齊默白擰著眉頭抱拳跪了下來,“弟子謹遵師命。”
鬼牙大眼等人也已經收拾了戰場,帶著士兵們回蠻城慶功。
蠻城外的幽冥海邊虞思眠與連祭相對而坐。
虞思眠徐徐把真相告訴了他。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表情驚愕,憤怒,茫然。
“你的苦難全部因我而起,至始至終都是我一人之過,與天下無關。”
連祭低著頭冷笑,“此時此刻,你還想著天下”笑聲中帶著幾分蕭瑟。
“我心中有天下”她將手搭在他冰涼的手背上,“也有你。”
她要清清楚楚的告訴他。
連祭大腦一片混亂,但是她的溫度蓋在自己手上,他的手指微微一動。
卻在這時,漆黑的天空中劃過了一顆流星。
但是虞思眠隨即意識到魔域是看不到流星的。
隻見一個白衣飄飄的少年踩著碧色的寶劍,穿破雲層,向蠻城飛來。
蠻城本是一塊荒蠻之地,沒有仙妖願意闖入,更沒什麼結界,而此刻軍隊大獲全勝,都在對酒狂歡,城中之魔沒有誰發現這個不速之客。
虞思眠站起來“默白你來這裡做什麼”
齊默白向虞思眠行了一個禮,“我奉命接您回去。”
然後看向依然半跪在地仿佛沒有看見自己的連祭,“取他的命。”
虞思眠“胡鬨。”
她的設定中作為文中最oss的連祭一向比齊默白強,書中最後也是齊默白和柳懷素聯手才能殺死的連祭。
卻見齊默白翠竹劍出鞘,光芒四射。
虞思眠見連祭不動,拔出了骨血刺欲擋下齊默白。
就在此時,身後連祭抬起了眼,化成一道黑煙擋在虞思眠麵前。
他靈毀出鞘與翠竹劍相接的瞬間,青紫兩道光芒相撞,連祭被震得吐了一口血。
虞思眠驚異地看向齊默白。
怎麼突然如此強
連祭擦了擦唇邊的血,“那些老家夥把修為傳給了你嘖,也不過如此。”
虞思眠握著骨血刺站在了連祭旁邊,想與他並肩而戰。
而連祭卻至始至終,什麼話都沒說也沒看她一眼。
齊默白對虞思眠道“天道大人,把手中骨血刺給我,對你來說太過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