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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們的玩笑話,李老三自是不會當真。
他把鹵牛肉、糟魚、燒雞以及一碟豆腐乾並一碟花生米擺在桌上,笑道“蕭先生,豆腐乾是小人的渾家今日一早鹵的,花生米是小人才剛炸的,給您二位下酒。”
蕭思謙道了謝,從那少年手中接過酒壇“小哥兒將這茶碗撤了吧。”
“兩位先生慢用。”少年端起茶碗,同李老三一起退了下去。
蕭思謙拍開泥封,將其中一壇酒推到花侯麵前“敬堂兄,這酒乃是店家自釀,雖不及你日常所飲,卻頗有些滋味。”
花侯提起酒壇倒了一碗,頓覺酒香四溢。
“果然好酒,伯年老弟真好本事,竟能尋到此間來。”
蕭思謙隻覺嘴裡有些發苦。
李老三家的酒菜的確不錯,但他哪裡有那等閒工夫四處尋吃喝。
不過是躲起來喝幾口悶酒罷了。
他也將自己的酒碗倒滿“今日雖不是頭一回與敬堂兄喝酒,這樣的機會卻也十分難得,來,小弟敬你一碗”
花侯端起酒碗與他碰了一下,兩人皆是一飲而儘。
一整日沒有吃喝,花侯那空空如也的胃被酒水一刺激,越發抽搐得厲害。
難受是難受,心裡卻無端地生出一番豪氣。
“痛快”他大喝了一聲,把酒碗重重墩在桌上。
李老三刀功了得,暗紅色的鹵牛肉切得既薄又勻稱,在盤中碼放得整整齊齊。
糟魚焦黃燒雞油亮,雖是尋常菜色,卻都色澤誘人香氣撲鼻,就是那店家贈送的兩小碟豆腐乾和花生米,看起來也十分可口。
花侯隻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麼餓過,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他也顧不上講究斯文,夾了一筷子牛肉直接塞進了嘴裡。
蕭思謙看得好笑,打趣道“散朝都好幾個時辰了,瞧敬堂兄這模樣,竟像是一直未曾用飯”
花侯一連吃了好幾塊牛肉,這才覺得稍微緩過勁兒來。
“伯年猜的沒錯,我從晨起用過早飯後,連口茶水都沒喝。”
蕭思謙有些好奇“我記得今日朝中並無大事,你這是在忙什麼呢”
花侯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歎道“蕭花兩家是世代的交情,我與賢弟又相交幾十年,有些話也就不瞞你了。
我之所以一整日水米未進,並非公務繁忙,而是為了家事”
見他端起碗又是一飲而儘,蕭思謙越發想不明白。
同自己相比,花邕的日子顯然要舒服多了。
夫妻恩愛兒女雙全,最重要的是文淵侯府人口簡單,幾乎沒有什麼拖累。
雖然朝臣們沒少暗地裡笑話他懼內,說他身邊連個通房侍妾沒有,甚至連花酒都不敢喝。
可花邕自己卻從來不在乎,甚至還引以為榮。
而且說句不怎麼中聽的話,花老侯爺夫婦均已故去多年,文淵侯府哪裡還有什麼家事能讓他煩心至此。
果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麼
蕭思謙夾了一顆花生米嚼了嚼,鹹香酥脆,味道一如當年
花侯見他竟不追問緣由,反倒是好奇起來。
“伯年,那你又為何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用飯莫非真是為了美酒美食”
蕭思謙苦笑道“你我皆已年近半百,怎可能還貪口腹之欲,更何況這裡不過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小飯館,哪裡就能稱得上美酒美食。
我不過是與敬堂兄一般,心中煩悶無人傾訴,因此才躲到這裡喝幾杯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