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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惠娘能進榮府是因為她本就是榮府的宗婦,跟賈府的因果在,她的牌位還供在賈家祠堂,她本身也是榮府祖上功德護佑的人。可是彆的妖或鬼可沒有這層因果。
賈赦嚇了一跳“這那我不是牛吹大了嗎”
盼春沉吟片刻,說“有異類進榮府,不除掉的話,咱們大房將來也要受害。我今夜和大太太李惠娘偷偷進榮府守夜瞧瞧。”
賈赦急道“這怎麼行呢”
盼春微笑道“沒事兒,我功力再不濟還有師父送的寶貝,加上新製桃木劍,應該可在自保了。不過,爹爹可彆聲張,不然我可得被人煩死了。”
盼春現在的功力雖然渣,可是玄門寶貝不渣,桃木劍上的伏魔咒不假,她又剛好都能用得很好
她現在可不是上回那個兩手空空麵對蛇妖的麵團。
星光點點,明月高升,月華傾泄籠罩著榮國府。鐘鳴鼎食之家,夜晚主人屋子裡還留一盞燈,近日府中珠大爺病重,下人丫鬟們更要嚴整以待,又多出幾盞燈光。
可這亮光也架不住下人們犯困,或趴在桌上或和衣臥在榻上淺眠。
夜風習習,吹著的後花園荷塘中綻放的荷花,荷花在月華下顯得格外嬌豔,隻是夜間也無人欣賞。
午夜子時,荷塘中彌漫起一陣白霧,越來越濃,半晌白霧中走出一個綠衣白裙的女子,麵容不施粉黛自得嬌豔。
女子從荷塘飛上岸後,在月華下做了一個深呼吸,她更顯得愉悅。女子熟門熟路往賈珠院子飛去,到了賈珠從前“挑燈夜讀”的書房外,就見書房內還點著燈。燈火照耀下,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影透出窗門。
女子心頭一陣歡喜,曼聲叫道“珠郎,珠郎,我是染香”
那屋中傳來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染香染香妹妹,你自己推門進來”
染香推門進去,就見“賈珠”頭戴書生逍遙巾,一身素色綢衫,背對著她站在書桌後,手中拿著一本書,搖頭晃腦。
染香款款走近,就想和情郎溫存一翻,她每月也隻有初八之後月華正好的晚上能化形出來,陰天、雨天都不足以讓她化成人形。
“染香妹妹,你先莫靠近,我有一言問你。”
染香柔聲道“你要問什麼”
“白日裡來了個道士,他說我身上沾著妖氣你究竟是何人”
染香心頭一驚“道士哪來的道士”
“那道士道號渺渺真人”
染香一愣,淺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他”
“染香妹妹,你識得渺渺真人嗎”
“有過一麵之緣,渺渺真人六年前於我有點化之恩,他當不會為難於我。”
“難道你真的是妖嗎”
染香遲疑了一下“我和渺渺真人一樣是修仙者,可是修行何等寂寞,我與珠郎有緣,我真心愛著珠郎”
染香說著已經繞過書桌朝“賈珠”走去,卻忽然發現不對,那“賈珠”居然站著一個腳蹬上,身形短了許多。
“你是何人”
這“賈珠”正是盼春假扮的。她接連遇上蛇妖刺殺和李惠娘的事,已然懷疑背後有非人的力量對榮國府圖謀不軌,這次再見賈珠病況更加覺得有蹊蹺。堂堂榮國府,祖上開國功德相護,沒有道理就成為異類的靶子了。
就算封建時代貴族腐朽不堪,但自有氣數,像賈家這種開國之功的人家,隻要不造反,怎麼也能支撐百餘年吧。
如明朝徐達雖然不容於朱元璋,可是魏國公傳了十一代;英國公張氏一脈傳了九代,都有兩百多年。
本朝四王八公就算不是鐵帽子爵位,可這時候的祖上功德還在,再落魄也不至於被這麼多異類盯上。
盼春就守株待兔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夜無雨,果然等到了一個異類,還誆出了對方識得渺渺真人。
盼春嗬嗬一笑“小小荷妖敢在榮國府淫亂,吸人精氣,真是活膩了。”
染香見她隻是一個小女孩,訝異地瞠目結舌“你怎麼”
“怎麼知道你是荷妖嗎”盼春上下打量她一眼,說“我沒有火眼金睛,但是你這打扮很明顯,你身上還有一股荷香。也隻有賈珠色迷心竅假正經,隻想跟你顛鸞倒鳳,不懷疑你的身份。”
染香見她的話都十分不客氣,心頭惱怒就一掌朝她打去。
“不自量力”盼春素手揮出,極快地擋下她這一掌,又一掌擊在她胸口,也不管這位置有多流氓了。
作為一個正經專注於打架的人,誰還時間注意哪裡不能打,當然是哪裡方便打哪裡。
染香本來就是像那黑蛇精一樣的粗淺修為,黑蛇妖連幻化人形都化不完整,染香也隻有月華多的夜晚能化成人形。
染香手中沒有寶貝傍身,盼春就算功力還淺,但到底是殺伐時代曆練過的。
染香被打得退後三步,自知不是對手,連忙水袖一揮,一陣紅霧朝盼春襲來。
盼春捂住口鼻,回神時染香已經遁走了。
盼春勾了勾嘴角“跑得了嗎”
染香是妖,她就算功力不深,短時遁走速度自然要快於凡人之身的盼春,但是李惠娘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