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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兩秒。
林梔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許久,慢慢抱住腦袋,往裡麵挪挪挪。
蜷成一隻兔子球,連長長的毛耳朵都卷進去,一小團尾巴抖抖抖。
“我沒有那個意思”
她小聲。
沈南灼失笑“我又不打你,怕成這樣”
徐淨植搶話“她可能是怕你強吻她。”
“”
沈南灼身形微頓,抬眼看過來。
很輕的一個眼神,明明沒什麼力度,甚至有些慵懶,可他眼瞳漆黑,就是會讓人產生壓迫感。
徐淨植心虛地咽咽嗓子,挺直小腰板“你瞪我我也要說,怎麼了,長得好看就可以隨便欺負人嗎我們家梔梔長得也好看,你見她隨便衝到街上強吻帥哥嗎你這人怎麼回事,你以為梔梔看在你是父親輩的份兒上不好意思罵你,我就也不好意思罵你嗎”
正在努力遠離沈南灼的林梔“”
父親輩
林梔在背後,就這麼跟她的朋友描述他
沈南灼心裡一座火山“轟”地一聲,淒淒慘慘地爆發了。他沉默一陣,飛快地皺一下眉,又鬆開“是我的錯,我還沒來得及向林梔道歉。”
說著,他轉過來,一本正經地望著角落裡的兔子,低聲道“對不起,我今晚喝醉了。”
這回愣住的人變成了林梔和徐淨植。
前者沒想到他酒醒得這麼快,後者沒想到他道歉這麼乾脆。
林梔盯著他,半晌,緩慢地眨眨眼“我看出來了所以呢”
他背脊筆直,下頜線在光線照射下顯得清冷“現在酒醒了,來跟你說抱歉。如果你有想到什麼解決方案,可以跟我一起商討可行性。”
解決方案
可林梔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或者一個可解決的障礙。
他說完這番話之後她心裡莫名有些發脹,這種感覺奇奇怪怪的,她以前從來沒有過。有些像是鬱悶,又有些發酸。
“算了。”林梔仰頭把剩下的檸檬水喝乾,悶聲,“一個意外而已,你也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
沈南灼還想說什麼,張張嘴,又吞回去。
眉頭稍稍舒展,他低聲“今天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你跑到這裡來,我差點找不到你。”
林梔睜圓眼“你是在怪我亂跑嗎我沒跟人接過吻,突然被人親了,還不能跑”
沈南灼低咳一聲,有些不自然地低聲道“我也沒跟人接過吻。”
坐在對麵的徐淨植眼皮猛跳。
等等,沈南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耐心了
而且,現在這已經不是話題跑偏了,她怎麼總覺得這兩個人說話的時候,背景裡在冒粉紅泡泡
林梔顯然也察覺到這一點了。
心裡的酸脹感潮水般褪去,她控製不住,耳根又開始發燙“那我們先走吧淨淨的酒吧也快打烊了。”
徐淨植很想說,我的酒吧24小時營業。
話到嘴邊,她硬生生忍住,換成一句“是的,要不我們改日再聚。”
沈南灼無意戳破這種小謊言,何況他本來也已經打算帶林梔走了。
女孩子晚上獨自在外到底不全,他得先把她送回家。
他點點頭站起身,朝蜷在卡座裡麵的林梔伸手。
小姑娘好像被嚇了一跳,然後皺皺鼻子,默不作聲地抱住自己的背包。
“”
看來是不需要他牽手手。
沈南灼默了默,不動聲色地將手又收回來,聲音低醇“走。”
徐淨植眯著眼,甚至從這一個字裡品出溫柔。
跟林梔告過彆,她坐在原地,看著兩個人走遠。
“明明身高差也很合適,怎麼沈南灼就成爹輩的人了”
她正坐在原地嘖嘖嘖地嘟囔,頭頂傳來一片暖意。
徐淨植蹭地抬起頭,看到小學弟一隻手落在她腦袋上,桃花眼裡笑意四溢“林梔姐走了嗎”
“是啊,你好慢。”
他坐下來,將兩杯冒熱氣的牛奶都放在她麵前“微波爐好像出了點問題,明天我找人來修一修吧。”
徐淨植點點頭,伸手去拿牛奶,一轉頭,就見宋以清坐在那兒,正放遠目光盯著門口看。
光與影的罅隙裡,身形高大的男人伸手虛虛環著身邊的女孩子,帶著她穿過人潮。
徐淨植拱拱他“你看誰呢。”
“那個叔叔”宋以清不太確定,有一點困惑,“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誰沈南灼”徐淨植好奇,“可你大學之前不是根本就不在北城嘛,他是北城出了名的土著耶。”
“我也不知道,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宋以清回憶一陣,沉吟,“你記不記得北方防護林那場大火七年前,死了很多消防員。”
“我總覺得,我在那場火災裡,見過他。”
入夜之後下起了雨,雨幕瀟瀟,整座城市都被潮濕的水汽籠罩。
行人來去匆匆,車水馬龍,霓虹在夜霧中拉出長長的光帶。
林梔和沈南灼坐在後座,相顧無言。
確切說是林梔單方麵對沈南灼無言,狹小的空間裡充斥著雪鬆木清澈的暗香,她將背包放在腿上,一隻手扣著安全帶,一直盯著窗外看。
好像有點緊張的樣子。
沈南灼餘光落在她身上,沉默一會兒,低聲問“你餓不餓”
林梔兩隻兔耳朵一動,轉過來,鹿眼裡還有沒有完全散儘的水汽“我不餓。”
沈南灼沉吟一下,想了想“可是剛剛你好像點了牛奶,但最後也沒有喝。”
他在酒吧裡時,看到有個少年端著牛奶過來,但私心不想久留,所以還是帶著她離開了。
“這樣。”他放慢語速,征詢她的意見,“你想吃什麼我們去吃一點宵夜,我再送你回去。”
小姑娘警惕地看著他“你要乾什麼”
沈南灼哭笑不得“我能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