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提前還他利息了。
淩清吟跑了許久,才在一處河邊打了盆水,她在房內找了一圈,卻連片靈草渣滓都尋不到,他的身上甚至沒有任何治療的痕跡,燕家那群人似乎巴不得他直接死在這個地方。
甚至在他昏迷的時候直接給他訂了個親事,淩家小門小戶的,隻是燕家眾多附屬家族的一支,淩玖玖現在也聲名不顯,再怎麼說,身份地位與他都不相配。
就連他們私自將人選換成一個小傻子,燕家都沒有半點意見。
淩清吟搓了搓手,她早就知道這世家大族都有些暗戳戳的陰私,沒想到今日竟讓她給碰上了。
要不是那個小傻子就是她本人,她還真要同情一下大反派
現如今還沒人知道他的本體是什麼,但凡知曉了,哪怕中間恩怨再深,也不至於將他一個人丟在這等死,一條戰鬥力爆棚的龍對於任何一個勢力而言,都是足以令他們瘋狂的存在。
那萬獸宗不過是供奉了條血脈駁雜的蛟龍,便已穩穩地壓了其他禦獸宗一頭,更何況是這等上古都難尋的強大龍種。
她蹲下身,輕輕地撥開他淩亂的長發,隻見他的頰邊亦有幾道細小的傷痕,傷口已然結痂,哪怕現在他的形容極為狼狽,隻從他麵部深邃的輪廓,也能瞧得出他定然容貌不俗。
淩清吟細細地看了他一眼,與時下流行的溫潤如玉謙謙君子不同,他的輪廓極為淩厲,垂落的眼睫於他的眼窩處落下圈暗色的陰影,哪怕是這般虛弱狼狽的狀態,依舊有種不近人情的冷酷漠然。
怪不得在那文中,醒來後的燕辭川還能令見多了帥哥美男的淩玖玖念念不忘,甚至還曾想過與他再做一次夫妻。
她伸出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隻覺似是觸碰到了滾燙的烈焰,灼灼熱意燙的她立刻收回了手。
淩清吟擰了擰細細的眉頭,隻見他額頭滾滿了汗珠,麵色燒得通紅,連呼吸間都似是都帶著層熱浪,尚未愈合的傷口間已是一片狼藉。
她擰濕帕子擦去他額間的汗珠,隻見帕子與他皮膚相觸的地方竟是冒起了縷縷白煙。
淩清吟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要自燃了
淩清吟連忙往他麵上彈去水珠,而後飛快地給帕子換了水,擦去他麵上的血汙。
在猶豫了片刻後,她又扯了扯他淩亂的衣裳,那衣服早已破爛不堪,隻聽一道清脆的撕裂聲驟然打破房內的寂靜,那衣服瞬間裂成兩片,直接露出了大片的胸腹。
淩清吟指尖一頓,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她在心底默默念了一遍清心咒,方才偷偷瞧了一眼。
他腰腹的肌肉緊實卻並不誇張,線條極為流暢,充滿了蓬勃的爆發力。
許是因為受傷太重,他已無法維持人形,隻見他結實的腰腹與胳膊上皆是爬上了片片細碎的金鱗,於昏暗的房間內閃爍著微光,宛若剔透豐盈的玉石,有種詭異而神秘的美感。
一道猙獰的傷口卻是生生破壞了這份美感,肩胛處的傷口皮肉外翻,深可見骨,隻看著她便覺得肩膀隱隱作痛,淩清吟現在身邊連瓶靈藥都沒有,隻能給他簡單地清洗一下。
她細細地擦去傷口中滾落的血珠,頃刻間,雪白的帕子已被鮮血打濕,一股說不出的怪味湧入鼻翼,淩清吟連忙屏住呼吸,她強忍著心底的惡心,繼續擦去傷口周圍的膿血,那股惡臭卻仍是連續不斷地直往她鼻子裡鑽。
就在淩清吟即將憋到窒息之時,她總算擦乾淨了他上身的膿血。
她吃力地將床上臟汙的被褥扯出來扔到了一旁,又從櫃子中取出一件乾淨衣服蓋在他的身上,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淩清吟有些疲憊地坐在床邊,好在她現在換了個身體,若是她之前那個病弱的殼子,恐怕她現在早已累的和燕辭川一同吐血。
她低低地喘著氣,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胳膊,驀的,她似是想到了什麼,淩清吟眼睛一亮,當即站起了身。
淩清吟期待地搓了搓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燕辭川。
龍族向來喜歡四處收集亮晶晶的寶石與漂亮的寶貝,大反派身為龍族後裔自然也不例外,淩清吟翻了翻角落裡的櫃子,卻發現裡麵除了幾件衣物什麼都沒有,那些傳聞中龍珍藏的珠寶玉石什麼的更是連個影都沒有
淩清吟尤不死心,她將床板和地上都細細地翻了一遍,希望能找到什麼暗門或者撿幾片掉落的鱗片,到時沒錢了還能拿去換點錢花花。
然而她險些將這房間掘地三尺,都一無所獲,這大反派簡直窮的和她有的一拚,淩清吟垂頭喪氣地蹲在床前。
就在她險些落下淚來之時,她總算從他的袖中翻出來一個精致的儲物袋。
她眼睛一亮,有些興奮地扯了扯儲物袋,而後笑容陡然一僵,淩清吟知曉,這個儲物袋裡麵肯定有寶貝,有著大反派四處收集來的寶貝,關鍵是她根本打不開
淩清吟咬了咬牙,這世間還有什麼是比守著金山銀山,卻沒法拿出去瀟灑更難過的事嗎
根本沒有
她現在就好像是太監上青樓,著實是有心無力
淩清吟鼓著臉頰生了會悶氣,想到她接下來還要在這裡住上許久,她方才悶悶不樂地站起身,開始收拾破敗的小院。
天色已然徹底黯淡,粉桃卻仍未回來,隻零星幾個侍衛偶爾路過這個破舊的小院,他們的存在似乎已被人刻意遺忘。
室內一片昏暗,淩清吟累的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她也懶得去點燈,在床上隨便尋了個乾淨地方,當即又是一陣心塞,她這輩子就沒躺過這麼硬的床板,她抱著她僅剩的幾枚靈石,又是一陣心梗。
淩清吟這夜是含著淚睡的。
幾縷月光悄悄灑落在窗間,無人注意,男人落在身側的指尖動了動,須臾,房內再無半點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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