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吳麗家的門突然打開,吳麗低眉順眼的給鄰居大媽打了聲招呼。
閒話幾句後,鄰居大媽便回去了。
沈之敬敏銳的發現她故意開門打斷他的問話,也不著急,看著她為難的應付完鄰居大媽,心裡有些暗暗得意,“你就不請我進去坐一坐?”
事到如今,不請也不行了,吳麗垂下眼眸,考慮了幾秒便讓開了位置。
進了屋裡,簡單的陳設,整個大廳一覽無遺,隔著大廳是用鏤空牆櫃隔開的空間,應該算是飯廳,兩個空間有著明顯的區彆,大廳整體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特彆是大廳裡的沙發,兩個空間仿佛不在一個時空似的。
她平時都不在大廳活動的嗎?
“你是一個月前就回來了?”沈之敬問。
“我一直沒有離開過。”
聞言,沈之敬的注意力從大廳的古怪回過神來,“你沒離開過?”那是唐銘騙他的?
沈之敬回過神,又說“不對!你沒離開過北市,怎麼我想見你一麵那麼難?”
吳麗低著頭,咽了咽喉嚨,像是有些話無法說出口,她絞著手指,用反問的方式回答“你從來沒有敲過我家的門,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
沈之敬忽地反應過來,“你一直都知道我在找你?”
吳麗驚訝的微微張開櫻唇,懊惱的咬了咬唇瓣後,說“最開始鄰居阿姨說見到你在小區門前的馬路發呆。”
“所以呢?”
“所以我知道你在找我。”
等待了幾秒,見她沒有繼續說話,沈之敬有些愕然,“這就完了?”
“我覺得我們還是彆見麵的好。”
“為什麼?是唐銘不許你和我見麵?”
吳麗沒有回答,隻是低下頭,一雙小手互相用力的掐著。
看出她內心的糾結,沈之敬沒有執著,轉移話題,“所以這4年來,陳洲墓地的花是你放的?”
大概是轉移話題的效果,吳麗沒有了剛才的糾結,互掐的小手也放鬆了,她的眼眸快速的抬了一下,說“有些是。”
聞言,沈之敬皺起眉頭,“什麼叫有些是?”
“他入殮時,你們都走了,我才去的,之後就沒去過了。”
聽著,沈之敬的眉頭皺得更緊。
這些年來,每當陳洲的忌日,沈之敬總是會去他的墓地祭奠,第一年的時候,他以為是吳麗回來了,跑到墓園的管理處,把監控錄像都看了一遍,也沒發現吳麗的身影,同行的孫凝勸他說是彆人誤放的,他當時在心裡對孫凝的話滿是鄙夷,這樣的話虧她說得出口,為了讓他忘記吳麗,也是煞費苦心了,這樣的話也編得出來。
不過現在得知花束不是吳麗送的,這不禁讓沈之敬心裡有些不安。
就在沈之敬煩惱之時,吳麗的眼睛布滿心事的偷偷看他。
思考了一會仍沒想明白,沈之敬回過神來,敏銳的沒有錯過吳麗的偷窺。
他質問“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不是說了嘛?我們最好還是不見麵。”
又繞回來了!
儘管沈之敬很想繼續這個問題,但他不想逼得太緊,可是心裡又非常急迫的想要知道她和唐銘的關係。
“你和——”
等待幾秒見他沒有下文,吳麗不明的歪著頭看他。
“我剛才想說什麼來著?”沈之敬忽然腦袋一片空白。
吳麗一臉迷糊,“你剛才說我為什麼不去找你。”
沈之敬搖頭,“你不是回答我‘我們最好不見麵’。”
“對呀!接著你就沒說話了。”
“是嗎?我……我好像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問你。”
吳麗沒有說話,等待他的問題,好一陣,他都隻是皺緊眉頭,什麼也想不起來。
算了!
沈之敬疲憊的捏了捏眉心,一定是一夜未眠,大腦有點遲鈍了,壓力太大,偶爾出現短暫性失憶,這也是時下社會人群的常態,有時候突然就忘記本來要做什麼了,屬於正常現象。
“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
吳麗不明,“……問這個乾嘛?”
“你是要和我老死不相往來嗎?”
“不是。”
“那就告訴我手機號碼又怎麼了?”
吳麗低下頭天人糾結了一番,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沈之敬的手機傳來了震動,看著來電顯示,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徑自的發笑,說“你能知道你很奇怪嗎?我沒有敲你家的門,你就不來見我,我要你的手機號碼,你才舍得給我打電話,你這是跟唐銘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嗎?”
聽見他口中的名字,吳麗又開始自虐的掐著手背,“你能不能彆問?”
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沈之敬也沒法強硬的逼問,大腦忽然一頓,似乎想起剛才想要問什麼。
“你和——”
他又是一頓,到嘴的話愣是說不出來,努力的回想,大腦卻開始疼痛。
吳麗見到他難過的模樣,擔憂的問“你沒事吧?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昨晚一夜沒睡。”沈之敬脫口而出。
“那你快回去休息吧!”
沈之敬捏了捏額頭,希望能緩和大腦的刺痛,“你不會再消失了?”
吳麗想說她從來都沒有消失過,可今天的他像是得了健忘症,她也不再說那些煽情的話,淡淡地說“我哥的事情還沒完,我想我們還得見麵。”
“也對!是我被情緒一時蒙蔽了,我今天還真是有點不適,就先回去了。”
“好。”
轉身走出吳麗的家門,沉重隱隱作痛的大腦忽地清醒過來,他又想起剛才想要問什麼了。
轉身正要提問,不知是身體的不適還是什麼原因,他眼前的視線一陣模糊,大腦閃過許多剪影,一些對話聲音在腦中不斷重複。
他捂著刺痛的額頭,目光暈眩。
“都給我閉嘴!”他突然吼道。
吳麗心頭一抖,“我……我沒說話。”
“我不是說你。”沈之敬懊惱地說。
說完,他重重的歎了口氣,說“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吳麗再次送他出門。
再次邁開腳步離開的沈之敬迷糊的眼神倏地抬起,突然轉身將她鎖在自己和牆櫃之間,語速飛快的把話說完“唐銘還是你男朋友嗎?”
吳麗雙手抬起隔開彼此的距離,眼神慌張地說“你這是乾嘛?”
終於把心事說出來的沈之敬如釋重負,頭也不疼了,精神也好起來,戒備的目光看了看她的屋裡,說“你家是不是有內東西,我每次想問總是問不出口。”
“你說什麼呢!”
沈之敬快刀斬亂麻,“行!咱彆浪費時間,快回答我的問題,彆一會我又鬼打牆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
“好!非常好。”仿佛做了一件大事,沈之敬緊繃的情緒放鬆了許多,神清氣爽般的舒暢,連疲憊都煙消雲散。
走了幾步後,他又轉過身來。
見到他的反常,吳麗一雙杏眸睜得圓圓的,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慌張的咽了咽喉嚨,問“又怎麼了?”
“問你個很嚴肅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