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看了看,也不見有門鈴之類的,想要敲門更是無處下手。
正當艾倫為難之時,404門牌的房門咿呀一聲打開,一雙驚訝的大眼睛在門後露出,確認了他們的身份後,明顯鬆了口氣,“還好是人。”
說著,傀新良把門打開,轉身走回屋裡,喊道“小麗,你朋友找你。”
艾倫帶著疑問的望進屋裡,隻見傀新良蹲下來,安撫著匍匐在地上,齜牙咧嘴低吼威脅的黑貓,“彆緊張,他們隻是人而已。”
說得好像誰不是人似的!
還不等艾倫想個明白,吳麗從房間裡走出來,她平靜的麵容不帶一絲驚訝,仿佛對他們的到來早已經了然於心。
“艾警官這是來找我的?!”她的問句不帶有疑問,更像是在闡述事實。
充斥在吳麗身上的疑問讓艾倫擰起眉頭,回憶起她的種種表現,看似合理,又透著不合理。
艾倫清除了混亂的思緒,問“還是你哥的案子,不知道吳小姐方不方便跟我們走一趟。”
艾倫原以為她還要諷刺一番,沒想到她隻是禮貌的笑了笑,便合作的準備跟他們離開。
傀新良在她身後說“小麗,需要幫助記得找我,咱是戰友。”
吳麗回頭,笑著說“謝謝你。”
說完,吳麗走在前頭,沒有疑問,沒有反抗,就仿佛是坐上一輛出租車,去往一個很尋常的地點。
看著她的表現,艾倫想起沈之敬對他提起,四年前,被平白無故押到派出所的吳麗就像今天這樣,行駛一個公民應有的權力,保持沉默,但現在的她更多是從容,和以前的絕望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是什麼樣的自信能讓她表現出這麼平靜?
以法律來衡量,在她牽涉的案子當中,她也並非無罪之身?怎麼就能這麼淡定呢?
迷!這是迷一樣的女子。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艾倫將視線從後視鏡中收回,專注在駕駛上。
到了派出所,艾倫堅信沈之敬能好好的呆在法醫中心,他的計算很少會出現誤判。
原本期待在吳麗眼裡能找到她渴望沈之敬身影的目光也落空了,仿佛她一點也不希望在這裡見到唯一一個能維護她的熟人。
她熟門熟路的走到審訊室門前等待,眼角餘光掃了他們的遲疑一眼。
無需她開口,艾倫明白她的意思,快步走上前打開了審訊室的門,讓開位置讓她先進去。
一進入審訊室,吳麗走到背對大門的位置坐下。
對於她選擇的位置,艾倫眉頭一皺,他之所以沒有在前麵領路,是想要試探吳麗的態度,在心理學而言,麵對門口,能讓人心情放鬆,在那個位置上能將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底,更好的掌控局麵,而並非是選擇靠近門的位置,好隨時逃離,這是一個誤區。
在進入派出所,大腦的認知,就算你距離門口近也是無濟於事,逃出了審訊室,外頭還有重重關卡,因此,在派出所這種地方,選擇將大局觀收攬在眼底的人,心理素質強大,並且希望通過對局勢的控製,隨時突圍。
而選擇背對門口,更多是因為自信,她堅信自己無需逃亡,更加不需要掌控局勢,她確信局麵不會對自己不利。
另外一種心理素質弱小,容易慌張的人則會等待彆人的安排。
不過這些都隻是艾倫自我判斷,或許吳麗並沒有想那麼多,隻是隨便找個位置坐下而已。
“艾警官需要知道什麼?”吳麗平淡地開口。
她搶先提問也不符合艾倫對她人設的分析。
對於吳麗的表現,艾倫的眼底變得更加認真,反問“不再保持沉默了?”
“我為什麼要保持沉默?”
在反問句中再次反問,看來她是有了準備,艾倫不客氣地又反問“那你想告訴我什麼?”
吳麗態度合作,“就看警官想要知道什麼了。”
“真相。”
吳麗幾秒的思考,說“這些年過得太精彩,你得提醒一下。”
艾倫問“比如在醫院裡消失,你去哪了?”
“我沒有消失,在那之後,我隔了1個月就回來了。”
“為什麼跟唐銘離開?”
“我沒有跟他離開,在醫院,唐銘趁我身體沒有恢複行動力,給我注射了麻藥。”
艾倫聽沈之敬說過,也看過那段視頻,唐銘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吳麗,一路上從容的離開醫院,可無論怎麼想也想不到當時竟然是這個情況,沒想到她曝出這樣勁爆的信息,艾倫不免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之後呢?”
“之後他把我帶上車,帶出了北市。”
“這一路上都沒有人發現?”
“出了北市不久,我便被藏在車尾箱的暗格裡,他帶著我不停歇的直奔西藏,我運氣不好,一路上都沒有被發現。”
艾倫難以想象,順著她的話推理,幾秒後他否定,“這不可能,這麼長時間的隨機性,他是怎麼躲過的?”
“他一直給我注射麻藥。”吳麗簡明扼要的說明。
乍一聽,艾倫順著思維再次做出否定,“這說不通,長時間注射麻藥,難道他不怕你死了嗎?”
話剛說出,大腦一記靈光閃過,四目相對,艾倫又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西藏,注射麻藥,光是這兩個聯想,就能知道結果。
唐銘這是要把吳麗滅口!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其中承擔的風險,他沒有理由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