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雖然和解了,但是也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聚一聚,所以向昕和向陽其實對於齊易清那邊的親戚懼怕多過於親近。
唯一的保護傘躺在手術室裡生死不明,母女倆站起來望著對麵黑壓壓的幾個人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爺子被兩個兒子扶著坐在了對麵的座位上,臉沉如墨。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手術室卻絲毫沒有動靜。
“易塵,去喊院長過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老爺子年紀大了,撐著拐杖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好的,爸爸。”站在老人左手邊的男人很是恭敬的彎了彎腰就準備離開。
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出來了,上來就問“誰是齊易清家屬?”
向昕猛地往前一衝,又止住了腳步,轉過身,滿臉渴求的望向了對麵的三個人,卻無法開口。
向陽扶著人低下了頭,她想起來,齊易清為了給妻子安全感,把自己的戶口掛在了媽咪的名下。
所以從法律來說,她們倆跟裡邊的人好像是沒什麼關係。
依舊坐著的老爺子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吐出句很嚴肅的話“我是她老子,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能救命就行。”
叫易塵的男人聽了父親的話,接過醫生手上的單子嘩嘩嘩簽了字,手術室的門又關上了。
燈亮了,手術繼續。
不一會,院長身後跟著一群人黑壓壓的過來了,見了老爺子麵上全是恭敬。
“齊老,您放心吧。給齊董主刀的是咱們國家最好的心外科醫生,他會儘力的。”
老爺子臉色雖然不好看,但還是點了點頭,畢竟生死有命,醫生能做的也就是儘力。
“齊老,齊董的手術還得四五個小時,您看是不是先去休息一下。”院長生怕這尊大佛在自己醫院給倒了。
老人右邊的男人也附和道“是啊,爸爸,你杵在這裡,清兒在裡邊都沒辦法安心。”
老人聽了這話胡子都氣的一跳一跳的,拐杖在地上咚咚敲個不停。
“她眼裡還有我這個老子嗎?我不走,我就要看看她怎麼好意思讓我一個白發人送她一個黑發人。”
“爸!”兩個男人聽他這麼說急忙打斷了。
“我求您彆咒她……求您……”向昕軟癱在了地上,眼淚和鼻涕早已分不清了,哪裡還有美女教授的半點影子。
老人冷眼看著對麵的母女倆,並沒有搭理的意思。
院長見老人很是堅持,隻好安排了個醫生在旁邊隨時關注著他的身體狀況,然後帶著大家撤了。
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過去,手術從中午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向昕的眼淚似乎已經流乾了,不吃不喝,眼裡隻有那盞小小的指示燈。
向陽除了抱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她的腦子裡全是從小到大齊易清逗弄她的樣子,這個女人從來沒有正正經經當過一天媽媽,可她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更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愛人。
手術室門口響起了女孩壓抑的哭聲。
她像是怕打擾到一門之隔的母親,將哭聲壓在喉嚨裡,任由淚水像是開閘的洪水般傾瀉。
幾個長輩才意識到這個一直看似鎮定無比的人才是個二十出頭的孩子。
裡邊和死亡鬥爭的人是她血脈相連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