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當公主!
清河郡王進宮的結果與嘉王的猜想一模一樣。
翌日紀新雪到國子監時,寒竹院的人都道了英國公世子被廢的事。
這是焱光帝登基後,第一個被廢黜的勳貴世子,各種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長安。
等到下午的時候,紀新雪已經能聽見人猜測英國公世子被廢的原因。
昨日清河郡王帶領宗室子弟氣勢洶洶的打英國公府,抓著英國公世子去大理寺不是秘密。
封閉多年的安國公主府終於迎回主人,也能算得是大事。
再加在安國公主府大門前嚷嚷大半個時辰,又要尋死覓活,又要跪下求虞珩不要與親大伯計較的世子夫人。
眾人快根據各種蛛絲馬跡得出結論。
小郡王母親早逝,父親也不在邊,還要在英國公府看隔房大伯、大伯母的臉『色』。
雖然是宗室郡王,卻沒少在英國公府受委屈。
清河郡王作為宗室族長,已經通過數不儘的彪悍事跡證明自己多護短,老人家道小郡王在英國公府的遭遇後,為小郡王主持公道,在眾人看來是必然會發生的情況。
這件事最詭異的方,是宮中焱光帝對小郡王的‘寵愛’。
焱光帝登基後,也數十年如一日,體力行的證明自己多薄情。
這位可是自己的兒子、女兒在麵受了委屈都懶得理會的人,竟然願為安國公主府的小郡王廢英國公世子?
結合近些日子後宮和朝堂頻繁的動『蕩』,但凡思重的人都開始的發散思維,逐漸朝千奇百怪的方聯想。
紀新雪甚至在抄小路去寒竹院的時候,在貫穿國子監的園子中聽到人偷偷猜測虞珩是焱光帝的私生子。
虞珩沒來國子監學的日子,陸續讓紫竹給紀新雪送了幾封信。
臉的傷耽誤久開始『藥』,雖然沒疼,但消腫極慢,隻能在安國公主府安養傷。
焱光帝下旨廢英國公世子後,清河郡王和清河郡王世子去安國公主府看望過虞珩,留下‘自願’請假的紀成陪伴虞珩。
虞珩在信中抱怨紀成吵鬨而且好奇格旺盛,偏偏動手能力差到令人發指。
紀成見到安國公主府花園中的蓮湖,自告奮勇,要劃船載虞珩散。
船剛剛離開岸邊,紀成就成功和虞珩都掀到湖水,兩個不會泅水的旱鴨子喝下幾大口水,被湖邊的侍衛撈去。
喝下驅寒的薑湯後,虞珩道紀成根本就不會劃船,紀成看到湖隻想著玩耍,沒想到公主府隻能載兩個人的小舟。
猶如此類的事,在紀成屢次發生,虞珩已經學會許多新本領,比如泅水、爬樹、生火
紀成去安國公主府的短短幾天,已經讓林釗失去四分之一的胡子。
雞飛狗跳的日子,還其宗室陸續去公主府看望虞珩。
在這些人麵前,紀成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沉穩老練的讓虞珩懷疑紀成是不是還個同時出生的同胞兄弟。
第二封信時,虞珩提起英國公府。
虞珩在紀成的幫助下逐漸和宗室的人變得熟悉,從隻比大十歲的姨婆誠安縣主處曉,清河郡王帶世子夫人後,世子夫人關進宗人府,先問世子夫人是英國公府的『婦』人還是宗室的女兒。
世子夫人答,是宗室的女兒,被罰跪抄百遍宗室族規。
什麼時候能抄完,什麼時候能離開宗人府。
為了早日離開宗人府,世子夫人每天隻肯睡兩個時辰,僅用兩天就完成罰跪抄寫百遍族規,然後被清河郡王世子訓斥不夠用,勒令她重新抄寫。
第二次,世子夫人每天隻肯睡一個時辰,用了五天完成百遍族規的抄寫,氣若遊絲的被人抬回英國公府。
世子夫人回到英國公府的第二天,英國公夫人親自去安國公主府看望虞珩。
信寫到這的時候,墨跡肉眼可見的變得凝滯。
虞珩沒詳細寫和英國公夫人見麵的過程,隻告訴紀新雪結果。
英國公夫人主動提出讓虞珩搬到公主府住,隻要每旬國子監放假的時候回去看望她就可以。
虞珩答應了。
第三封信,紀成已經離開公主府回清河郡王府,虞珩言語間隱約透出對紀成的不舍,更多的卻是對紀新雪的想念。
虞珩在林釗和公主府其老仆的陪伴下,遍公主府的每個角落,不僅得許多虞瑜成長中的趣事,也對祖母虞安,曾祖母虞寶兒和高祖母安國公主了解更多。
親自帶人打掃她們舊日的住處,整理她們留下的遺物,驚喜的發現所人都專門留給的東西。
雖然高祖母安國公主和曾祖母虞寶兒的本,都是想給虞安的孩子留下些東西,但虞安小產後,安國公主和虞寶兒留下的東西分成兩份,一份給她未出生的孩子陪葬,一份留給虞瑜的孩子。
虞珩沒在信中詳細說祖輩都給留下什麼,想等和紀新雪麵對麵的時候,再慢慢與紀新雪說。
信的末尾,虞珩委婉的提出,希望紀新雪給的回信能稍微長點。
紀新雪虞珩的信仔細折回原樣,放進專門讓人準備的木盒中收好,提筆在宣紙正中央寫下與前兩次完全相同的回信。
‘已閱來信,見字如晤,吾好,盼歸。’
望著宣紙的兩行字沉思半晌,紀新雪終究還是如虞珩的願,回信寫長。
‘海棠開,願與君共賞。’
紀新雪滿的點了點頭。
等紙的墨跡徹底凝實,親自信紙折疊放進信封,拿火漆封口,高叫綠竹信送去安國公主府。
等到寒竹院的第一輪課徹底結束,打『亂』六門課程,每旬更換課順序後,紀新雪再次見到虞珩。
兩個人見麵的點卻不是在寒竹院,而是在黎王府。
三月三十,黎王的壽辰。
嘉王與黎王關係平平,沒特起個大早去黎王府展現兄弟情深。提前派人去問清河郡王府準備何時去黎王府,隻比清河郡王府的人早兩刻鐘出門,敷衍表現的淋漓儘致。
紀新雪想起嘉王府大宴時的勞累,十分慶幸隻是客人,隻需要參加頭一日的宴席。
碧絹提前幾日就為紀新雪準備好三套衣服和相應配飾,防止在黎王府不小弄臟衣服。
紀新雪被碧絹叫醒時,隨手指湖綠『色』的衣服。
臨到出門時,紀新雪發現四娘子居然沒穿最喜歡的紅『色』,而是穿了和顏『色』幾乎相同的衣服。
雖然嘉王府和黎王府隻隔著兩條街,但嘉王府的人不能步行去黎王府。
嘉王不耐煩坐馬車,出門後直奔車隊最前方的高馬。
王妃坐一輛馬車,許孺人、鄭孺人和鐘娘子坐一輛馬車。
大娘子、二郎君和三娘子都騎馬。
紀寶珊太小,嘉王不許她出門。
紀新雪見到眾人的選擇,也想往車隊前方去,馭馬去黎王府赴宴。可惜剛往前了幾步,就感覺手的阻力。
穿著蔥綠『色』飄逸長裙的四娘子眨了眨眼睛,小道,“你陪我坐車。”
紀新雪仍舊殘留的瞌睡瞬間消失。
感覺到了不對勁。
平日最喜歡張揚明豔『色』彩的四娘子穿著蔥綠『色』的衣裙赴宴,可以用偶爾換個審美解釋。
喜馭馬不愛坐車的四娘子在兄姐都騎馬的情況下選擇坐車,可以用偶爾疲憊解釋。
但四娘子明明對騎馬渴望至極,偏偏咬著牙說要坐車,眼中還隱約透著羞澀,怎麼看都不正常!
紀新雪狠狠的磨了磨牙,抬手『摸』腰卻沒『摸』到熟悉軟鞭,隻塊羊脂玉魚形玉佩。
四娘子挽住紀新雪的手臂,紀新雪往馬車的方拖,發現紀新雪正不在焉,好奇的問道,“這玉佩什麼特殊的方?”
紀新雪揚起和善的笑,“我在後悔,為什麼不戴塊大些的玉佩出門。”
四娘子聞言,麵『露』詫異,“你不嫌重嗎?”
這塊玉佩已經和紀新雪的手掌一樣大,再大得多沉?
紀新雪搖了搖頭,臉的笑容更加燦爛,“越大越好,多大都不嫌沉。”
四娘子忽然覺得些冷,連忙抓著紀新雪往馬車邊去,再也不提玉佩的事。
嘉王府的車隊不負嘉王所望,倒數第二個趕到黎王府。
紀新雪一改出嘉王府大門時的懶散萎靡,精神抖擻的站在四娘子側,感覺到四娘子的目光在哪個方多停留一時半刻,就會立刻追著四娘子的目光看過去。
給黎王請安後,大娘子和三娘子攜手去後院給黎王妃請安,紀璟嶼和與年紀相仿的宗室子去另一邊說話。
紀新雪假裝看不懂四娘子頻頻看的目光是在催促離開,目不斜視的跟在四娘子後,誓要做四娘子的小尾巴。
今天必須看到,是誰讓四娘子產生羞澀的情緒。
“阿雪,小郡王來找你了!”進入黎王府就開始不在焉的四娘子忽然來了精神,她抓住紀新雪的手臂,瘋狂暗示,“聽說小郡王已經許久沒去國子監學。”
紀新雪矜持的點了點頭,邊朝著正在遠處望著的虞珩招手,邊冷酷無情的打破四娘子的幻想,“我和虞珩也要去園子賞花。”
“啊!”四娘子發出失望的感歎,愁眉苦臉半晌,忽然發現不對勁,警惕的抬起頭,“你怎麼道我要去園子賞花?”
紀新雪似笑非笑的與四娘子對視,輕飄飄的道,“原來你也要去園子賞花,我們正好可以一起去。”
就道四娘子頻頻朝園子的方看不對勁,果然被猜對了。
虞珩到紀新雪和四娘子麵前時,立刻感覺到紀新雪的情不美妙,朝紀新雪投去擔的目光。
紀新雪卻沒惡劣的情帶給虞珩,看到虞珩沒留下任何痕跡的臉和手腕,眼中幾不可見的陰沉消散了些,問虞珩什麼時候回國子監學。
四娘子趁著紀新雪和虞珩說話的時候悄悄轉,悶頭了遠回頭看紀新雪是否發現她偷溜,沒想到正對紀新雪含著笑的眼睛,頓時像被冰雹洗禮的鮮花似的蔫了下去。
三個思各異的結伴在園子,氣氛逐漸變得詭異起來,除了紀新雪臉的笑容越來越輕鬆,四娘子和虞珩的表情都開始不同程度的僵硬。
四娘子頻頻看園子深處,終於下定決要與紀新雪分開。
她停下腳步,滿眼討好的望著紀新雪,“阿雪,我已經與人約好一起逛黎王府的園子,下次再陪你好不好?”
沒等紀新雪說話,四娘子已經熟練的慣常用在嘉王的手段用在紀新雪,她抱著紀新雪的手臂撒嬌,“我保證國子監下次放假的日子空出來,專門陪你逛一天園子。今天已經小郡王陪你,我就先了?”
虞珩隨著四娘子和紀新雪停下腳步,雖然沒說話,眼中卻含著與四娘子眼中一模一樣的期盼。
紀新雪不忍拒絕眨著大眼睛望著的四娘子,沉『吟』半晌,不怎麼高興的問,“你想好了?”
四娘子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軟著音道,“阿雪不要生氣,要是你早些與我說想和我一起逛黎王府的園子,我肯定不會答應彆人。”
紀新雪臉重新浮現笑容,“你去吧。”
“你先保證不會生氣。”四娘子無收緊抱著紀新雪手臂的力道,她總覺得紀新雪的笑容點不太對勁,卻說不出來不對勁在什麼方。
如願聽見紀新雪的應允後,非但沒放,反而更加緊張。
紀新雪替四娘子扶正頭的發簪,眼中閃過幾不可見的憐憫,柔道,“去吧,我真的不生氣,我保證。”
但不能保證嘉王會不會生氣。
當然不會去告狀,但不相信四娘子邊沒類似碧絹和晴雲的人。
嘉王也許不會像鐘娘子樣,時時刻刻都要道兒女的所小動作和小思,但四娘子如果與誰私會,肯定瞞不過嘉王。
四娘子呐呐點頭,每出幾步就忍不住回頭看一眼紀新雪的表情。
沒等四娘子徹底出紀新雪的視線,忽然個小郎君近眾人的視線。小郎君雖然年紀尚小,渾然天成的氣度卻極為引人注目,不同於鐘戡的灑脫隨『性』的名士風度,小郎君一眼看去,就是用瓊漿玉『液』澆灌的人間富貴竹。
小郎君緩步從遠處來,停在四娘子麵前,對四娘子點了點頭,“宣明縣主”
虞珩下識的看紀新雪,剛分明感覺到紀新雪已經不生氣了,怎麼又變得情不好?
難道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得罪過紀新雪?
四娘子見到小郎君,臉的遲疑變成羞澀和藏不住的雀躍,“康閣!”
紀新雪握著腰間的羊脂白玉遊魚佩,垂目掃虞珩腰間,咬牙道,“把你的金麒麟給我。”
虞珩雖然想不明白紀新雪為什麼會這樣的要求,手的動作卻沒任何遲疑。
紀新雪雙手捧著金麒麟,音幾不可聞,“我金麒麟砸在個康和的頭,然後說是風金麒麟吹過去的,你覺得阿姐會信嗎?”
虞珩忽然覺得頭點疼,滿臉複雜的告訴紀新雪,“叫康閣。”
紀新雪下定決金麒麟砸在康閣頭前,四娘子目光閃爍的帶著康閣重新到紀新雪麵前,輕細語的道,“這是我阿妹和安國公主府小郡王。”
康閣對二人頷首,“小郡王,縣主。”
紀新雪『露』出和善的微笑,“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