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是雞兔,今日是羊羔。
再不勒令紀新雪克製,誰知道明日紀新雪會不會將嘉王府變成獵場。
無論紀新雪如何請求,甚至用出百試百靈殺手鐧,嘉王都不為所動,甚至威脅紀新雪,要去紀新雪院子抓兔子做節禮。
紀新雪萬萬沒想,還沒養羊羔就開始嘉王薅羊『毛』。
阿耶,良心不會痛嗎?
事實證明,嘉王良心會痛。
在紀新雪狠下心,淚汪汪答應承包嘉王府節禮,試圖以退為進時候,終於得嘉王讓步。
嘉王同意紀新雪養羊,但不能在白墨院養,隻能在京郊莊子養。
心滿意足回白墨院後,紀新雪吩咐仆人,不必再特意隔離發情公兔和母兔,免得白墨院成兔數量跟不上嘉王遣人來白墨院抓兔子頻率。
手頭就有個嘉王莊子,正好能用來養羊。
紀新雪主要是想用型羊做實驗,並不是真想會養羊樂趣,得嘉王允許後,立刻讓仆人收集已經長羊,先養在莊子。
虞珩聽聞紀新雪想要養羊消息後,專門讓人尋十隻外表格外可愛,『性』格也很柔順長『毛』羊送去紀新雪莊子。
沒過幾天,嘉王也遣人往紀新雪莊子送了二十隻羊。
短短半個月時,紀新雪莊子已經裝滿了羊。
紀新雪滿心都是毒菌,以羊為借口,請假去莊子上做實驗。
四娘子也鬨著要去莊子羊,她不許紀新雪靠近她羊,卻不覺得她去紀新雪羊有什麼問題。
她又不會瞪誰誰暴斃。
四娘子請假後,德惠公主也要跟著湊熱鬨。
好在德惠公主由賢妃撫養,每日都要按時回宮,隻在莊子上待一天就會離開,四娘子還答應德惠公主,與德惠公主一同回長安。
去莊子那天,不僅四娘子和德惠公主整裝待發,虞珩和清河郡王府紀成也出現在隊伍中。
“紀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四娘子防備向雖然年紀不卻滿身沉穩老成氣質紀成。
紀成輕咳一,故意板著臉道,“沒沒,我是叔,怎麼能直呼我名字?”
與紀成同窗幾年,四娘子已經對這句倒背如流,她想也不想將德惠公主推前,“盈盈,又用輩分壓我!”
德惠公主如同儘職儘責雞媽媽似將四娘子護在身後,用了個巧勁兒甩手上鞭子,得意洋洋道,“我是姐姐,是弟弟,要對我恭敬些。”
紀成如同踩住尾巴貓兒似臉『色』陡然漲紅,“明明我是兄長,是妹妹!我比早兩天出生!”
紀新雪默默停住腳步,轉身去找空馬車。
不知道四娘子、德惠公主和紀成為什麼會見就吵,但已經知道這三個人隻會吵架打不起來。
如果這個時候出現個倒黴蛋去勸架,無論站在哪一邊,都會三個人集炮轟。
不久後車簾掀起,虞珩沉默坐在紀新雪對,滿臉心有餘悸。
果然,四娘子、德惠公主和紀成爭吵並沒有耽誤車隊出發,馬車先是緩慢移動,出城門後立刻開始飛馳。
眾人都不是第一次來紀新雪莊子,卻是第一次草地上羊群,還是外表差異很但都很好羊群。
四娘子和德惠公主發出雀躍歡呼,手拉手跑向羊群,嚇得正安靜吃草羊‘咩咩’叫,四散逃開。
紀成雖然沒像四娘子和德惠公主那般誇張,腳步卻肉可見越來越快,忽然如餓狼般朝著距離最近長『毛』羊撲了過去。
紀新雪滿憐惜望著四散逃跑羊,長長歎了口氣,喃喃道,“彆跑呀,肉都跑沒了。”
虞珩聞言,『揉』在羊頭手逐漸朝著羊肚子『摸』過去,“這頭羊不錯,中午做成烤全羊怎麼樣?”
“嗯?”紀新雪提著裙子蹲在虞珩身側,以挑剔目光打量虞珩製住羊,發出嫌棄音,“肚子肥四肢瘦,好像有點不太健康。”
音未落,紀新雪雙陡然迸發亮光,指著遠處道,“那隻羊!身姿矯健,肌肉勻稱,真是隻好羊!”
適合上桌!
正在奔跑羊忽然後腿發軟跌倒在地上,滿臉興奮四娘子和德惠公主撲了個正著,毫無尊嚴從頭挼尾。
順著紀新雪手指方向過去虞珩遺憾搖了搖頭,“這頭羊確實不錯,今日恐怕沒法上烤架。”
四娘子和德惠公主會哭。
紀新雪深沉歎了口氣,十分講氣保證,“放心,我不會偷吃這頭羊,等下次來莊子時,我們再將它上烤架。”
虞珩左側臉頰浮現梨渦,神情輕快點了點頭。
站在虞珩和紀新雪身後不遠處仆人們相覷,臉上表情極為複雜。
怎麼、怎麼還上烤架?
難道郡王和縣主說烤架是長安新興玩器而非們熟知烤架?
紀新雪遺憾收回放在夢中情羊身上目光,發現虞珩光也不錯,手下這頭羊還挺好『摸』。
拖著下巴凝視仍舊虞珩抓著羊角長『毛』羊,伸出手指比量了下羊『毛』長度,“這是送來長『毛』羊?”
虞珩點了點頭,“是北邊來品種,肉質和這邊羊不太一樣。”
紀新雪以目光數過長『毛』羊數量,笑嘻嘻對虞珩道,“我讓人將羊『毛』剪下來,洗乾淨晾乾搓成線,織件『毛』衣怎麼樣?”
羊是虞珩送來,自然要讓虞珩享受第一件『毛』衣。
紀新雪不會認為虞珩有錢,花錢就是理所應當,也不會因為沒法以相同價值禮物回報虞珩就和虞珩疏遠。
從收虞珩顏料,用那些顏料為虞珩畫了副畫開始,紀新雪始終保持相同原則,希望將虞珩送東西也用在虞珩身上。
虞珩沒想紀新雪會這麼說,耳後逐漸浮現薄紅,輕道,“織『毛』衣?”
紀新雪笑著搖頭,“怎麼可能?當然是碧絹織。我敢織,敢穿嗎?”
“敢!”虞珩毫不猶豫。
沒見過『毛』衣也不知道『毛』衣是什麼樣子,如果是紀新雪親自動手,就算是破布也會穿。
紀新雪隻當虞珩是情商拉滿,回想起頭一次在鐘娘子指點下接觸刺繡時,因為害怕繡花針紮手,硬生生將繡棚扯爛後鐘娘子表情,紀新雪笑得眉彎彎,誠實道,“彆,我承認是我不敢織。”
平白糟踐好東西,何必呢?
虞珩中閃過淡淡失望,“哦”
雖然不是紀新雪親自動手,但想紀新雪會親自吩咐仆人將羊『毛』變成『毛』線,再親□□代織『毛』衣過程,虞珩仍舊很期待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毛』衣。
讓青竹去尋剪刀來,帶著比同齡人健壯紫竹和綠竹依次按倒所有長『毛』羊,開始慘無羊道剃『毛』。
等四娘子和德惠公主想起還有長『毛』羊沒挼,專門尋找長『毛』羊時候,發現所有長『毛』羊都變成了禿頭羊。
為了平息四娘子和德惠公主怒氣,紀新雪讓廚房將午飯做得極為豐盛,雖然沒有羊,但雞鴨魚肉樣樣不缺,虞珩還讓人專門回長安取熊掌和虎肉。
眾人高高興興吃了午膳,下午又是在草地上儘情撒歡時候。
直夕陽已經地平線,德惠公主和四娘子才依依不舍離開,紀成擔心她們,雖然清河郡王府沒要求今日必須回府,仍舊選擇與她們一同回長安。
沒有長輩也沒有其人,虞珩不好在紀新雪莊子過夜,目送四娘子等人離開後,虞珩就去了隔壁莊子。
那是虞珩私產,距離紀新雪莊子隻有幾百步距離。
第二日紀新雪起了個早,隨機選擇倒黴蛋。
原本是打算用羊實驗,來莊子上後卻改了主意。
不在嘉王府,可以更膽一些。
莊子上還有許比羊,甚至比焱光帝型更動物。
在莊子內轉了一圈後,紀新雪將目光放在即將出欄豬身上。
敢保證,焱光帝無論是型還是健康程度都遠遠不如這頭豬,隻要能將這頭豬『藥』倒,肯定能輕而易舉拿捏焱光帝。
豬毒死後,如何讓莊子上人心甘情願將幾百斤肉燒了,卻是個讓人頭疼問題。
紀新雪計劃在莊子住六天,並不著急對豬下手。
和虞珩著仆人將昨日剪下來羊『毛』洗乾淨攥出水分,平鋪在乾淨粗布上曬乾,又去隔壁虞珩莊子中釣魚。
虞珩果然不愧‘貓王’名,從沒有空過鉤。
紀新雪了兩次魚鉤上完好無損魚餌後,就不再關心自己前魚竿,專心致誌盯著虞珩魚竿,才享受釣魚快樂。
虞珩隻比四娘子等人在莊子上呆一天,就因為清河郡王和英國公夫人同時找,不得不離開莊子。
紀新雪來想去,借口覺得豬長得可愛,用比世上貴三成銀子收莊子中農戶家養豬,來者不拒,但隻收本莊農戶養豬,本莊農戶從彆處買豬不收。
沒半天時,那頭紀新雪中豬就出現在紀新雪前。
紀新雪狠了狠心,將半碗黃『色』毒菌都拌入豬飼料中,親著那頭豬將所有豬飼料吃乾淨才離開。
等了差不兩刻鐘,就有仆人發現豬異常前來回稟紀新雪,“縣主,那頭豬恐怕要不行,不如趁著活著宰了,各家各戶都分些肉。”
紀新雪默默捂臉,還在想如果仆人想叫獸醫來豬診治,要怎麼不『露』破綻阻止。
是想了。
“按照白墨院慣例處理,碧絹去選個專門房放骨灰。”紀新雪垂下頭隱藏臉上表情,讓碧絹去和莊子上人交涉。
這是花錢買來豬,又是主家,莊子上人應該不會過糾纏。
紀新雪想沒錯,建議紀新雪現在就殺豬仆人隻是舍不得幾百斤肉,並沒有『逼』著紀新雪做決定意。
聽碧絹講了白墨院慣例後,仆人中閃過震驚,沒再說半句。
晚上睡覺前,紀新雪就了那頭豬骨灰。
兩刻鐘毒發,半個時辰斃命。
換成早就外強中乾焱光帝,肯定還沒有豬中用,極有可能讓焱光帝連遺言都來不及交代。
紀新雪放下心同時,更著急找能祛除這種毒菌植物油。
然而事情往往越是著急,越是得不答案。
紀新雪在莊子中住幾天,虞珩遣青竹紀新雪送來六七種不同植物油,即使不刻意湊近,也能聞格外濃鬱植物味。
紀新雪依次嘗試用這些油分解毒菌,無一例外失敗。
在紀新雪專心實驗過程中,有個讓紀新雪十分意外人來拜訪,是在寒竹院請了半年長假崔青枝。
日不見,崔青枝消瘦許,瞳孔黑得有些滲人,她見紀新雪就委頓在地上哭,說了很讓紀新雪聽不懂。
紀新雪飲下半盞果茶,從好不容易聽清隻言片語中猜測出崔青枝來意。
崔青枝不是自願在寒竹院請假,是她家人『逼』她請假,同時崔氏人還警告崔青枝,不許崔青枝再招惹紀新雪。
所以崔青枝懷疑是紀新雪做了什麼才導致她不得不請假,特意來紀新雪道歉,希望紀新雪能原諒她,讓她提前回寒竹院上課。
紀新雪難以理解崔青枝想法。
崔青枝正常在寒竹院上課時候,雖然每日都會去寒竹院,但請假頻率攆超紀新雪,直奔虞珩,委實不像是愛學習人。
在崔氏已經警告崔青枝不要招惹情況下,崔青枝還追莊子來,居然隻是為了提前回寒竹院上課?
紀新雪猜測,是嘉王了崔氏壓力,崔氏才會讓崔青枝在家待半年。
既然崔氏了嘉王子,自然也要崔氏子。
即使不耐煩崔青枝哭訴,也從未打算答應崔青枝要求,紀新雪仍舊耐著『性』子留在花廳喝茶,沒主動送客。
等崔青枝睛腫得老高,嗓子都徹底沙啞,崔青枝嫂子才趕紀新雪莊子帶走崔青枝,外卻是在埋怨紀新雪不近人情。
紀新雪流出不耐煩而禮貌微笑,“快走。”
崔青枝嫂子臉『色』乍紅乍白,想要理論又有所顧忌不敢輕易開口模樣,讓人著都覺得難受。
紀新雪卻沒對方讓自己難受機會,直接轉身離開花廳。
能陪崔青枝現在已經仁至儘,沒必要非送客門口。
畢竟有些人根本就算不上是客。
所有實驗結束後,紀新雪慢慢養回來些消耗半毒菌,仍舊沒有找能祛除毒菌植物油。
已經在莊子上住了半個月,遠超在寒竹院請假六天。
不僅鐘娘子和四娘子頻頻送信來莊子,虞珩還親自來京郊望紀新雪三次,嘉王也紀新雪下最後通牒。
如果紀新雪還不回王府,嘉王就要親自來抓紀新雪回去。
紀新雪立刻嘉王回了封用詞格外誠摯信,信誓旦旦保證,會在明天出現在嘉王府門口,親自迎接嘉王回府。
讓人將信送回長安後,紀新雪立刻命碧絹和彩石收拾行李,準備明日一早回府。
“縣主!縣主不好了!”莊主突然從門外跑進來,腦門上厚汗止不住往睛流。
紀新雪心猛地縮緊,差點將手中茶盞扔出去,“怎麼了,可是王府有沒有事?”
宮糟老頭子又作了什麼妖?
莊主狠狠抹了把睛,哽咽道,“王府沒事,有事是您啊!”
“底是怎麼回事,說!”紀新雪狠狠要緊牙關,險些莊主說喘氣方式氣昏過去,可算是明白為什麼莊主處處細致妥帖卻隻能在莊子做莊主。
莊主打了個嗝,斷斷續續道,“靺鞨七部叛變,聖人要與七部議和,同意嫁與阿不罕真長子年紀相仿宗室女去靺鞨和親。”
紀新雪滿臉茫然,抓著莊主衣領手驀失去力道,難以置信指向自己,“我,和親?”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