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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三合一山陵崩(1 / 2)

我在古代當公主!

嘉王抬起頭時,眼中複雜激烈的情緒已經散的乾乾淨淨,隻剩下淡淡的竊喜和對焱光帝的孺慕。

焱光帝覺得這天見的人中,唯有德妃、蘇嫻和嘉王最讓他高興。

所以嘉王眼巴巴的盯著他,請求陪他膳的時候,焱光帝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讓站在角落的梁太監去傳膳。

他對兒子的耐心終究有限,很快就將注力放回德妃和蘇嫻身上,完全不顧嘉王還在場,話語間的內容越來越『露』骨。

相比嫵媚嬌軟又善解人的蘇嫻,他更喜歡讓平日裡冷淡自持的德妃『露』出不同的表情,故在對德妃動手動腳的時候,暗示德妃嘉王還在。

德妃為後宮得寵時間最長的妃子,自然知道做出什麼反應才能讓焱光帝的興致越來越高。

她的表情越羞窘,心中就越清,與蘇嫻默契的哄得焱光帝越來越舍不得她走。

嘉王低下頭假裝自己的不存在,滿心皆是來到行宮後發生的種種事。

他已經知道焱光帝將收到紅玉珠串的人當成‘『藥』’,原本以為焱光帝四個月後‘『藥』’,他還有時間尋找機會做計較。

想到四個月也許隻是焱光帝故設下的障眼,嘉王委沒辦不心焦。

紀璟嶼、紀新雪、虞珩手上都帶著紅玉珠串。

就算距離焱光帝打算‘『藥』’的時間確還有四個月,也不能忽略焱光帝因為身體情況突然發生變化而改變主的幾率,或者生出提前將選定的‘『藥』’移到彆處的心思。

若是後者,紀新雪的真『性』彆會成為整個嘉王府的催命符。

嘉王悄悄『摸』向廣袖。

這裡麵有個三角形的油紙包,裡麵是會他可以陪焱光帝膳。

嗎?

真的現在就嗎?

嘉王陷入猶豫。

焱光帝屬的繼承人是黎王不算秘密,不僅德妃知道,皇後和黎王知道,莫岣和白千裡同樣清楚,就連部朝臣都能猜到焱光帝的想。

果焱光帝突然駕崩,莫岣和白千裡肯定會遵循焱光帝的願,扶持黎王登上皇位。

他會親手葬送十幾年的心血。

“臨淵?”蘇嫻想去推嘉王的肩膀卻被焱光帝握住手,他抬腳懟在嘉王胸前,嗤笑道,“傻東西在想什麼,此入神?”

嘉王驟然回神,頂著滿臉汗水抬頭,嘴邊掛著憨笑,“在想阿耶賜兒的食邑,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哈哈哈哈哈!”焱光帝大笑,“不過是三千戶食邑而已,加五百戶,快去讓白千裡他加上。”

房間角落的太監跪在地上應是,悄無聲息的走出殿內。

嘉王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今日的焱光帝太好哄了。

但無論他何哄焱光帝,焱光帝都從未想過他除了食邑之外的賞賜。

就算來自嘉州的食邑多,對他又有什麼的益處?

沒過多久,宮女低眉順眼的來回稟焱光帝膳食已經準備好,請焱光帝前去膳。

焱光帝痛快應聲,見嘉王主動為他穿鞋,起身前特『揉』了『揉』嘉王的頭,姿態隨的模樣,委不像是對待人。

德妃被嘉王拽住裙擺,借著整理衣服的動沒隨焱光帝一同起身,冷眼看著焱光帝摟著嬌聲軟語的蘇嫻先離。

嘉王起身時,因為跪的太久朝前踉蹌,靠著小跑過來的太監及時攙扶才沒摔倒。

他順勢坐在地上讓太監為他捶腿,昂頭對德妃道,“兒子昨日做了好夢,醒來後就隱約覺得今日會有大事發生,沒想到是這樣的喜事,竟然有夢還沒醒的錯覺,生怕夢境過後喜事就變成”

話還沒說完,嘉王臉上已經『露』出晦氣的表情,“呸!肯定是喜事!”

德妃笑了笑,漫不經心的道,“多大的人還此沉不住氣,也不怕阿耶笑話。”

“怎麼敢隨揣測阿耶的想?”簡嘉王的表情逐漸靦腆,“隻牢記阿耶對的好,時刻為阿耶祈福,盼望阿耶福德長壽就夠了。”

“但願有神佛會被的誠心打動。”德妃捋著衣袍起身,朝嘉王的方向伸出手臂,示嘉王扶她去膳的地方。

膳的地方在偏廳,德妃和嘉王入內後被彆引到不同的桌前。

兩人沒感到外,自從焱光帝登基後,陪焱光帝膳的規矩就是一人一桌,二十多年從未改變。

早先就陪焱光帝過來的蘇嫻也沒在焱光帝身邊,而是在另外的小桌處。

德妃落座後,嘉王主動走到焱光帝麵前,眼含期盼的望著焱光帝,“阿耶,伺候您膳?”

焱光帝立刻搖頭,“不必。”

嘉王眼『露』失落卻不糾纏,轉而去伺候德妃膳,蘇嫻似乎覺得獨自膳無趣,也走到德妃和嘉王處。

沒過多久,那邊就傳來陣陣歡聲笑語,引得焱光帝頻頻看過去。

依照焱光帝的規矩,在他的宮殿無論上多少桌膳食,每個桌子上的菜『色』都不會重複。

他忽然覺得德妃桌子上的糕點似乎更好吃,心中不由對上菜的宮人升起不滿,沉聲道,“妙兒,將吃的糕點拿來朕嘗嘗。”

德妃高聲應道,“臣妾這就來!”

她借著桌子和蘇嫻的遮擋摳破小指甲後麵的薄膜,將東西都沾在食指和拇指上,精挑細選了枚淡黃『色』的糕點拿在手中。

走到焱光帝身側,德妃福了下身,先張嘴咬下半口糕點,本就隻有指節大的糕點一下子少了三之二。

沒焱光帝口,德妃先笑彎了腰,抬頭看向焱光帝時候嘴角有笑容,臉上卻悄無聲息的劃過一滴淚,“臣妾已有多久沒伺候過陛下?竟然忘了先口點心吃多少。”

焱光帝抬手覆在德妃臉上,心中湧起少有的溫情,柔聲道,“隻是親手呈的點心,哪怕沒有味道也沒關係。”

德妃聞言,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媚,抬手將剩下的糕點遞到焱光帝嘴邊。

感覺到焱光帝的唇舌碰到她的手指,德妃沒縮回手卻低頭往焱光帝懷裡縮,“妹妹和臨淵還在呢。”

焱光帝幾乎忘記上次看到德妃這般模樣是什麼時候,他反手扣住德妃的腰,另一隻手抓住德妃喂他糕點的手腕,故一根一根的『舔』德妃的手指,“嗯?他在怎麼了?”

德妃羞紅著臉埋首在焱光帝胸前,“陛下。”

蘇嫻望著那邊的情況,抬手扶了下頭上的金蜻蜓,手指肚好貼在蜻蜓頭部的位置,起身去與德妃‘爭寵’。

嘉王聽著不遠處接連響起的嗦手指聲音,眼中逐漸麻木。

這是他頭一次見到焱光帝和嬪妃近距離接觸,原來喜怒不定的焱光帝在女『色』前竟然此不堪入目。

焱光帝嗦手指嗦了個飽,好在蘇氏姐妹善解人,鶯聲燕語的為焱光帝布菜,哄他吃了不少東西,才不至於讓焱光帝這頓飯白吃。

最後焱光帝麵前桌上的那菜沒夠三個人吃,焱光帝讓太監將沒動筷的兩桌菜也搬到他那裡。

酒足飯飽,焱光帝立刻翻臉,無論人和兒子何祈求都不肯多留他半刻。

讓莫岣親自送他出門,就算是特他臉麵。

莫岣隻將三人送到內宮外,語氣平波無瀾的道,“恭喜大王。”

“同喜,大將軍快回去吧,阿耶離不。”嘉王笑了笑,沒有往常那般特與莫岣多說幾句話。

莫岣從來都沒察覺嘉王會故與他說話,也沒覺得嘉王此時的冷淡有什麼不對,他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絲毫沒有與嘉王客氣一下,或者站在內宮門口,嘉王人先離的思。

嘉王隨德妃和蘇嫻回到德妃的宮殿。

王妃滿臉喜『色』的迎上來,“恭喜大王!。”

紀敏嫣、紀通和紀寶珊臉上也都是笑容,“恭喜阿耶!”

嘉王進入內宮後,內宮連出兩道聖旨。

第一道聖旨嘉王加三千戶食邑,第二道聖旨嘉王加五百戶食邑。

嘉王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笑容,指著女兒道,“出嫁時,每人陪嫁五百戶食邑。”

窮鄉僻壤的食邑對他來說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對既沒有封地,封號也不走心的女兒卻是天大的麵子。

即使食邑不能贈送,他和璟嶼也可以按時將食邑的出息送去女兒。

王妃臉上的笑容僵住,滿臉想問又不敢問的糾結。

其他人卻沒有王妃的複雜想。

德妃和蘇嫻同樣看不上遠在嘉州隻有麵子好看的食邑,嘉王也沒將東西送外人,她還不至於為此心疼。

紀敏嫣是在議親的年紀,已經白五百戶食邑對她來說味什麼。

她知道王妃會因此不高興,也感覺到了後背上猶質的目光,卻故移動腳步躲到德妃身後,恰到好處的躲王妃想拉她的手。

相比之下,紀通和紀寶珊的想簡單得多,阿耶她貴重的嫁妝。喜事啊,怎麼可能不高興?

嘉王懶得理會王妃,耐心與女兒說了會話,見初時臉上皆帶著驚慌的女兒都安下心來,又命人去他的宮殿住在那邊的人傳話報平安,才隨著候已久的德妃和蘇嫻單獨去暖閣說話。

進入暖閣後,有信任的宮人守在門窗處,嘉王苦笑著從袖袋中拿出完好無損的三角形油紙包。

做出選擇的時候萬般艱難,今塵埃落定,嘉王心中卻唯有慶幸。

今天是他唯一的機會。

若不是德妃和蘇嫻也被召見,他就算運氣好,見到剛好心情不錯的焱光帝,也沒機會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哄焱光帝將油紙包內的東西吃下去。

鬆年提著火盆悄無聲息的走過來,他打油紙包『露』出裡麵接近白『色』的淺黃『色』細粉,將油紙平鋪在火盆內。

然後打另一隻手上的壇子,將壇中油倒入盆裡,小木棍不停攪和盆裡的油,直到細粉徹底融在油中,才將小木棍也扔進火盆裡,拿起腰間的火折子和寫滿字跡的宣紙遞嘉王。

嘉王親手火折子點燃為焱光帝抄寫的祈福經文,毫不猶豫的扔進火盆中。

火盆猛得躥起極高的火焰,幾乎撩到嘉王的衣擺,嘉王卻沒有退回半步,神『色』定定的望著越燒越旺的火盆。

鬆年拎著仍舊量不輕的壇子走到德妃和蘇嫻身邊,與他同行的人還有捧著空火盆和麵盆、溫水盆的姑姑。

打頭姑姑放下火盆後,從懷中取出個木盒,拿出裡麵與蘇嫻頭上的金製蜻蜓簪一模一樣的金簪替換蘇嫻頭上的簪子,直接將從蘇嫻頭上取下的金製蜻蜓簪放入尚且沒有東西的火盆裡。

鬆年提起壇子依次為德妃和蘇嬪衝洗手,又了兩個火盆,才將壇子中的油耗儘。

德妃和蘇嫻依次將手放入乾粉和溫水中洗手上的油漬,姑姑拿著柔軟的『毛』刷和細牛『毛』的木棍仔細清理德妃和蘇嫻手指甲中留下的乾粉痕跡。

因為德妃是將乾粉藏在指甲中,比蘇嫻洗手的時候更仔細,需過兩次乾粉才能徹底祛除手上的油漬,皮膚也因此格外脆弱。

姑姑為德妃處理手指甲中的乾粉時,不小心蹭破德妃指甲縫隙處的皮膚,立刻臉『色』大變,慌忙的跪在地上,“娘娘,這”

她是德妃的心腹,大概能猜到德妃為什麼此奇怪且鄭重的方式清理指甲。

指甲處留下傷口,萬一引起彆人的疑心可怎麼辦?

德妃瞟了眼傷口,冷淡的口,“莫慌,繼續。”

姑姑被德妃的冷靜感染,磕了個頭逐漸恢複平靜,以更小心的態度為德妃清理剩下的指甲,汗水屢次順著眼角流入眼皮內,眼睛帶來火辣辣的感覺,她都始終沒敢眨眼,總算是順利將德妃剩下的指甲清理乾淨。

德妃和蘇嫻的指甲清理好,三個火盆中的火焰也逐漸變小,暖閣內的仆人隻剩下鬆年和為德妃、蘇嫻清理指甲的姑姑,他鐵鉗將火盆拽到角落。

先將已經烏黑的金簪扒拉出來,然後拿著寫滿祈福經文的宣紙依次放入火盆中,保證火盆徹底熄滅的時候能留下紙灰。

蘇嫻擔心始終呆立在原地的嘉王,德妃使了個眼『色』。

德妃卻故去端窄桌上的茶水不看蘇嫻。

天下就沒有比阿嫻更寵兒子的人。

已經讓他願了,還能怎樣?

無論結局何,都是紀臨淵自己選擇的路。

“臨淵?”蘇嫻起身繞到嘉王麵前,眼中浮現不忍,“若是心中不痛快就與姨母說,說出來心情就好了。”

嘉王回過神來,輕聲道,“姨母,不甘心。”

沒蘇嫻說話,嘉王的聲音陡然變得堅定,“但不後悔。”

不後悔為那個位置籌謀十幾年,最後關頭卻沒有為那個位置賭,而是為自己為靠著他活的人賭。

便是賭錯了,他也隻是損失本就不曾屬於過他的東西。

德妃人離後,焱光帝獨自在突然變得冷寂的偏廳坐了半晌,直到看見莫岣折返回來才口,“他走了?”

莫岣點頭,重複嘉王在內宮門口對他說的話。

“他果然有孝心,可惜是在蘇氏姐妹手中長大,終究少了見識,不堪大任。”焱光帝眼中的遺憾越來越濃。

當年皇後怎麼選了黎王那根榆木,沒將嘉王束在身邊?

“皇後娘娘提過這件事,您憐惜德妃娘娘和蘇嬪娘娘養育嘉王不易,沒有同。”梁太監小聲答道。

焱光帝這才發現他竟然不知不覺的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他臉『色』陡變,拿起桌上的酒壺就往梁太監頭上砸,怒喝道,“放肆!”

梁太監想不到焱光帝為什麼會突然生氣,卻怕焱光帝砸不到他會更生氣,憑本能瞄準酒壺落地的位置撲過去,險之又險的接住酒壺,“老奴知錯了,後請聖人息怒。”

焱光帝臉『色』難看的注視梁太監半晌,想到身邊還沒有能替代梁太監的人,隻命人杖責梁太監五下就拂袖而去。

皇後已經圈定黎王,還想圈嘉王?

做夢!

焱光帝沒回寢殿,而是去自從來到獵山行宮後幾乎沒有踏足過的書房。

這裡除了焱光帝的禦案,還有個隻有禦案五之一大的小桌,白千裡在小桌處替焱光帝批複奏折。

見到焱光帝,白千裡立刻起身跪到地上,“聖人。”

焱光帝輕哼一聲,徑直越過白千裡,在專屬於他的禦案後坐下,“最近可有不老的人?”

白千裡跪在地上轉身,畢恭畢敬的道,“回稟陛下,劍南道南部與嶺南道西部的交界處很不太平,原屬南詔的各部異動頻頻。另外關內道北部和隴右道也”

她的話還沒說完,焱光帝已經失去耐心,“好了,不與說這煩心事,隻告訴長安是否安穩,京畿有沒有出現異動。”

白千裡從善流的改口,為焱光帝解答疑『惑』,“坊州衛、同州衛、華州衛、岐州衛和邠州衛已經徹底接手長安和長安皇宮的各項駐防,長安並沒有因為陛下和金吾衛離受到影響,京畿”

‘哐!’

茶盞敲擊在桌子上的清脆響聲次打斷白千裡的話。

書房內陷入詭異的寂靜。

焱光帝本不想對白千裡發火,他雖然本『性』苛刻,但對有的人向來寬容,在他眼中最有的人就是莫岣和白千裡,所以他即使生氣也沒口訓斥白千裡。

他和金吾衛離長安,怎麼會沒長安帶來任何影響?

焱光帝勉強忍下心中莫名的焦躁,他決定說點能讓自己心情好的事,“崔氏近日何?”

已經挨過罰的梁公公虛弱的道,“遠大師親自為崔氏調養身體,最多過五日,崔氏就能入『藥』。”

“五日”焱光帝無力的靠在椅背上,目光逐漸『迷』離。

他覺得胸腔很不舒服。

早在很久之前,焱光帝就會有這種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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