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當公主!
支持黎王的人知道他們在行宮爭不過嘉王,又不甘心與皇位失之交臂,才連夜離開行宮趕往安。
隻要能搶在嘉王前入安,就能憑借黎王堪比嫡子的身份得到安百姓的認。
因為要與嘉王搶時間,又不能被已經倒向嘉王的金吾衛攔住,支持黎王的人逃離獵山行宮時極為匆忙,就連皇都是禦馬而行,朝臣們全都將無法帶走的家眷留在獵山行宮。
如今雙方遙遙對望。
嘉王馭馬立在浩浩『蕩』『蕩』的隊伍前,身不僅有宗室、勳貴、朝臣和金吾衛,還有仿佛數不儘的馬車。
黎王同樣馭馬在最前方卻人疲馬乏打不起精神。
他和身的朝臣、護衛被守衛安的戎廣拒之,多日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甚至出言威脅都能打動戎廣。
初從行宮連夜奔襲回安的心氣已經消耗殆儘,完全法與嘉王身距離安越近越是興奮的人比氣勢。
無需任何人開口,在場的人都明白,這輪又是嘉王贏的漂亮,黎王輸的一敗塗地。
短短幾日蒼老許多的蔣太師收回望著嘉王的目光看向黎王,“大王?聖人回來了。”
始終麵容呆滯的低著頭的黎王無聲握緊抓著韁繩的手,久久有回應蔣太師。
“大王!”蔣太師再度開口,提醒變催促。
黎王眼中的懼怕更明顯卻不敢繼續無視蔣太師,他狠狠的閉上眼睛,忽然跌倒在馬下。
“大王?!”
黎王身的人紛紛出驚呼,儘數下馬去查看黎王的情況。
嘉王身的人也麵『露』詫異,黎王最好彆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否則對嘉王的聲不太好。
司空馭馬慢行到距離嘉王的馬隻差半個馬身的位置,“陛下,讓太醫去給黎王看看?”
焱光帝年都是坐穩了皇位才開始殺兄弟,嘉王如今連安都進去,黎王和嘉王相爭的勢頭又那麼明顯,如果黎王在這個時候有麼好歹,就算嘉王真的無辜也免不了被口伐筆誅。
嘉王從善如流的點頭,“鬆年,去”
話音未落,不遠處被許多人圍在中央黎王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推開身邊的人,踉蹌的跑向嘉王的方向。
嘉王挑起眉『毛』,下馬大步迎上去,“黎兄?”
黎王與嘉王擦肩而過,直奔焱光帝的靈柩,聲音嘶啞悲傷,字字仿佛滴血,“阿耶,兒這就來陪您!”
嘉王目光追著黎王的身影轉過身,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下廣袖上的褶皺,將雙手揣到一處。
黎王在距離靈柩還有三步的時候被麵無表情的莫岣攔下。
莫岣臉上的憤怒頭一次那麼明顯,硬邦邦的道,“不要臟了聖人的棺木。”
黎王空洞的紅眼眶中浮現仿佛實質的恨意,他聲嘶竭的大吼,“我是阿耶的兒子,阿耶的子!”
所有人都說他繼承皇位的時候,黎王不敢相信。
如今幾乎以確定繼承皇位的人是嘉王,黎王卻因此感受到仿佛抽骨般的疼痛。
這應該是他的東西,他的!
嘉王憑麼搶走他的東西!
莫岣眼中的憤怒黎王的恨還濃烈,沉聲道,“但你不是公雞。”
血染棺木,大凶,除非是公雞血。
顯然,黎王不是大公雞。
“你竟然以畜生與本王相比?”
數日來接連受挫的經曆幾乎徹底壓垮黎王,莫岣的輕視和侮辱為壓垮駱駝的最一根稻草,黎王雙眼一閉,軟軟的委頓下去。
莫岣肉眼見的鬆了口氣,立刻放開抓著黎王肩膀的手,連連退兩大步。
親眼目睹這出鬨劇的人朝臣們麵麵相覷,皆麵『露』尷尬。
這種情況他們要怎麼表現
怒斥黎王?
人家都要『自殺』去陪焱光帝了,萬一黎王醒來,聽到他們的冷嘲熱諷又要鬨『自殺』,他們背負不起『逼』死親王的聲。
怪莫岣將黎王氣昏?
是莫岣攔住想撞焱光帝棺木的黎王是功,對黎王說的話雖然難聽了些,但也是實話。
若是讓黎王撞上靈柩,且不說黎王不死,靈柩沾血也讓嘉王頭疼。
仔細斟酌,朝臣們又想起遠明和尚被金吾衛折磨的淒慘模樣,紛紛選擇看看地,假裝看到被莫岣丟在地上的黎王。
“您就由著莫岣如此欺先帝親子?若是養他目中無人的子,等他也不將您放在眼中的時候,您要如何駕馭他?”蔣太師追著黎王跑過來卻停在嘉王身側。
嘉王麵『露』微笑,“太師言重,岣兄乃先帝義子,如今先帝不在,他作為兄,見到弟弟們有不妥的行為,出手阻止才是忠孝之舉,何必言‘欺’字?”
蔣太師聞言,眼中的晦澀更濃。
他竟不知道嘉王身邊還有這等能人!
如果黎王不能登基,黎王就隻剩下嫡子的身份以驕傲,在必要的時候,以憑‘兄’的身份製衡嘉王。
想到隻是短短幾日顧上獵山行宮那邊,‘兄’就變了莫岣。
太醫為昏倒的黎王診治,立刻對嘉王回稟黎王的情況。
黎王是黎王鬱結於內加上怒急攻心才昏倒,太醫已經為黎王施針,能讓黎王睡個好覺,等黎王醒來,最好喝些敗火的湯『藥』調養。
“陛下,您已經在此耽擱許久。再耽擱下去,恐怕要耽誤停靈的吉時。”清河郡王沉著臉道。
“是黎王兄”嘉王麵『露』遲疑。
司空提議道,“不如請皇娘娘和蔣太師在此照顧黎王,等黎王醒來再帶黎王回安。”
蔣太師頂著眾多不懷好意的目光對嘉王揖,隻是彎腰的功夫,再抬起頭時眼中竟然浮現淚水,“黎王不願見先帝回安時無人接應,才提前回安報信,還因此錯過靈柩起靈的時間,萬萬不能再錯過停靈,請陛下憐惜黎王的孝心,莫要讓他再鑽牛角尖,生出陪聖人離開的心思。”
嘉王笑不達眼底,抬手扶住蔣太師的手臂,“既然如此,就勞煩蔣家表兄背著黎王兄參與停靈。”
“陛下英明。”蔣太師連連點頭。
蔣皇聽到蔣太師喚嘉王為‘陛下’就知道皇位歸屬已經塵埃落定,心中的不甘和憤恨半點都不比黎王少。
有皇位,她這些年所受的煎熬還有麼意義?
還不如年就隨著她憐的孩子去了!
心中多痛苦,蔣皇臉上的神情就有多慈愛,她與嘉王母慈子孝的相互問候、關心,在眾多目光的窺視中端莊從容的走向嘉王專為她空出來的馬車。
她絕不能輕易倒下,現在倒下,才徹底一無所有。
原本對峙的雙方逐漸合二為一,再次朝著安城的方向前進。
一行人剛好在午時到達安城下。
戎廣已經帶領安城內的京畿駐軍和朝臣們迎出城,遠遠見到扶靈隊伍就跪了下去,口稱迎聖人。
嘉王一騎先,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悲傷,“諸卿請起,阿耶已經在獵山行宮停靈三,還要在安皇宮停靈十九,諸卿還有時間與阿耶告彆。”
戎廣抬頭看向嘉王,哽咽道,“臣參見陛下。”
嘉王居高臨下的將跪在地上的人都看在眼中。
戎廣道陛下,早就暗中聽他命令的邠州衛、華州衛和岐州衛立刻重複戎廣的話,同州衛和坊州衛緊隨其,留在安的朝臣卻都是悄悄尋找過蔣太師和白千裡的身影,才不得不與隨著武將們呼喊陛下。
清河郡王利落下馬跪在地上,高呼,“請陛下早日登基。”
嘉王身的其餘人也紛紛下馬跪地,重複清河郡王的話,就連蔣太師也有例。
蔣太師心中清楚,自從莫岣站到嘉王那邊,皇位就差不多塵埃落定,他不甘心多年心血付諸東流,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好不容易籠絡的朝臣倒戈,所以才帶著黎王和朝臣們朝安奔襲。
來到安城下,剛好是蔣太師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守城的戎廣以見到莫岣的信物為理由,拒絕讓黎王和皇進入安。
那個時候,蔣太師就知道黎王已經輸的徹底。
他冷眼看著仍舊不甘心的人對城牆上的戎廣軟磨硬泡,對京畿諸衛使出千般手段試圖利誘,明知道不有任何作用卻有阻止。
越是經過努卻得不到的東西越是讓人難以割舍,這些人今日越是為黎王奔波,來日嘉王登基的時候心中的不甘才越深刻,也能防止這些人見到黎王不能登基立刻背叛他。
聽聞獵山行宮的人正在趕回安的路上,蔣太師立刻將以最大程度減少損失的方法告訴黎王。
錯過了靈柩起靈絕不能再錯過扶棺進入安,寧尋死覓活也要撕扯掉身上的‘不孝’標簽。
蔣太師卻告訴黎王,黎王按照他的吩咐去做,離皇位越來越遠,朝臣們不能想要隨時能尋死覓活的皇帝。
既然黎王已經無法登上皇位,蔣太師隻有盼望能登上皇位的人坐不穩皇位。
隻要弱臣強,皇位上的人不是黎王也有關係。
嘉王以靠武將登基卻辦法靠武將治政。
蔣太師與司空的人的想法一致,他不信嘉王登基能容得下莫岣,隻要莫岣倒下,金吾衛必重新洗牌。
今的事,現在哪能說得準?
嘉王再次以老父尚未安頓,無心登基為理由,有應下眾人請求他立刻登基的話,先扶棺進入安,將焱光帝的靈柩送到皇宮內專停靈的大殿內。
帝王駕崩不能隻停靈三,按照舊例,焱光帝的棺柩至少還要在安皇宮中停十九日,然入已經修建多年的皇陵下葬。
紀新雪等人不必再回嘉王府,直接隨著靈柩入宮,然被帶去德妃宮中。
回到僅僅住了半個多月的地方,紀新雪竟然產生回家的錯覺。
無論他的精神多亢奮,身體都處於極度疲憊的狀態,過多久就睡了過去。
等紀新雪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始終留在安的晴雲和彩石正守在他的身邊。
“現在是麼時辰?”紀新雪艱難的出乾澀的聲音。
彩石端著溫水遞到紀新雪嘴邊,“過了辰時,馬上就要巳時。”
紀新雪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他差不多是申時躺下,如今巳時豈不是睡了至少九個時辰,差不多快十個時辰?
“靈堂那邊”
紀新雪的話還說完,晴雲就道,“您放心,鬆年內監來看望過您,讓您安心養病,不必去給大行皇帝哭靈。”
“鬆年有有說,阿耶麼時候”紀新雪豎起手指指著上方。
虞朝向來有新帝在靈前登基的傳統,如今連蔣家都承認了嘉王的身份,嘉王登基已經有任何阻。
他寧願去給焱光帝的哭靈,也要參加嘉王的登基大禮。
晴雲和彩石同時搖頭,臉上的急切半點都不比紀新雪少。
接下來的幾,紀新雪大不出二不邁的在德妃宮中養病。
第三日,虞珩才尋出空餘的時間來看望紀新雪,順便給紀新雪帶來最新消息。
回到安皇宮,蔣皇以正宮娘娘的身份日夜熬在靈堂陪伴焱光帝,隻有用膳和更衣的時候才暫時離開。德妃不想在這點上輸給蔣皇,便陪著蔣皇硬熬。
焱光帝宮最尊貴的兩個人尚且如此熬著,其他人也不敢懈怠。
除了賢妃和蘇嬪偶爾歇歇,其餘嬪妃隻能日夜不休的杵在靈堂中。
宗室家眷含淚向嬪妃看齊,唯有輩分大且年紀高的清河郡王妃和信陽郡王妃敢休息,如誠安縣這等輩分大卻年輕的人也唯有熬著。
每在靈堂中困的直打瞌睡的時候,誠安縣都暗自悔,她在獵山行宮被刺客追殺的時候不該跑的那麼快,要是挨上一刀,說不定能像寧淑縣那樣安心養病,不必來靈堂遭這份罪。
內命『婦』們尚且如此,命『婦』更有撤退言。
好在安皇宮的各項物資遠比行宮豐富,太醫院每日不停的往靈堂送滋補的湯『藥』,才暫時有人熬倒。
皇和德妃帶領命『婦』們瘋狂內卷的時候,前朝也不避免的生這種情況。
首其衝的便是皇的養子黎王以及黎王的家眷,還有皇的親女德康公。
這些人與皇一樣,恨不得連吃喝拉撒都在靈堂解決,勢要將‘孝子’兩個字刻在腦上。
嘉王忙著接手皇宮,排查焱光帝和蔣家有有給他挖坑,每日隻在固定的時間出現在靈堂,嘉王府的其他人卻要與黎王和德康公府上的人卷到底。
從最大的紀敏嫣到最小的紀寶珊都有回過德妃的宮中,偶爾熬不住的時候暫時離開靈堂也是在靈堂附近的宮殿中休息,以便能隨時殺回靈堂。
紀新雪目瞪口呆的聽著虞珩說靈堂內卷的慘烈情況,滿臉複雜的道,“我現在算是因禍得福?”
虞珩在紀新雪手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下,輕斥道,“福麼?”
紀新雪自知理虧,雙手合十朝著虞珩拜了拜,立刻轉移話題,“阿耶怎麼還不?出問題吧?”
在行宮的時候不肯登基以理解,也許是怕黎王和蔣家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