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眼魔那強大的魔力支持,戰場上的局勢頓時為之一變。
被劍十三,孟非揚,烈火以及馮天機四人圍攻的怪物混身顫抖著,獨眼中的紅光如同風中殘燭般忽明忽暗。
它身上那些傷口不再愈合,膿血順著鱗甲縫隙不斷滲出,在焦土上腐蝕出一個個冒著青煙的小坑,肉眼可見的開始變弱。
在魔氣被驅散之前,那怪物根本就不在乎幾人的攻擊。劍十三的白虹劍氣能在它身上開出碗口大的血洞,轉眼間就會在魔氣滋養下恢複如初。烈火的離火真火最多隻能在表皮留下些許焦痕,很快就會被新生的血肉覆蓋。
與怪物相反,劍十三幾人卻要小心防備。一旦受傷的話,戰鬥力就會大打折扣。
最關鍵的是,這東西不過就是眼魔隨便弄出的怪物而已。
要真是跟這樣的怪物打個兩敗俱傷,自己的臉麵往哪裡放/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他們自己也許沒有注意到,鄭毅卻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是這種關鍵時刻,但是他們這些人互相之間,其實多少還是互相戒備的。
他們這個時候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跟剛開始的時候,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這倒也不出乎預料。
畢竟,劍十三跟烈火都是正道領袖,孟非揚屬於那種不站隊的散修。馮天機跟仇妙音兩人,卻是魔道魁首。
如果不暗中留一手的話,真有誰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在關鍵的時候捅刀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方顧慮重重,另一方卻是毫無負擔。
所以才會形成這種詭異的局麵,人數更多更強大的一方,竟然跟一隻眼魔弄出來的怪物,打成了平手。
與怪物相比,他們的顧慮太多。
不過……
這一切在真靜法師出手之後,全都發生了改變。老和尚手中的菩提佛珠散發出柔和的金光,將戰場上的魔氣淨化得一乾二淨。
那怪物沒有了源源不絕的魔氣支援,又是個沒腦子的,依舊跟之前一樣,完全采用兩敗俱傷的打法。
利爪凶殘淩厲,一招就逼退了劍十三跟孟非揚兩人。
劍十三的白衣被劃開三道口子,孟非揚的寒霜劍更是被震得嗡嗡作響。
但是怪物卻被馮天機抓住了一個破綻。這位紅塵坊主眼中精光一閃,突然掐出一個法訣。
“八方來財,聚寶天下!”
隨著這聲咒言,許許多多的金幣,從周圍人的空間法器之中飛了出來。劍十三與烈火的空箭袋,孟非揚的空間葫蘆,幾千金燦燦的錢幣,如同受到召喚般傾瀉而出。
隻有馮天機一個人是例外,他的空間法器沒有任何反應。
這些飛出的金幣如同暴雨般襲向怪物,明明是質地比較軟的黃金,可在馮天機的法術加持之下,每一枚都變得鋒利無比,比起劍十三的飛劍也不遑多讓。
“嗖嗖嗖——”破空聲不絕於耳。
呼吸之間,就在怪物身上開了不知道多少個血洞。那些金幣深深嵌入怪物體內,上麵的聚寶符文開始發光發熱,將傷口周圍的肌肉組織燒得滋滋作響。
獨眼怪物與眼睛一體的血盆大口突然張開,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嘯。
這聲音如同千萬根鋼針紮入耳膜,讓在場眾人都忍不住皺眉後退。
同時口中噴出的腥臭氣息帶著腐蝕性,連地麵都被熏得冒出縷縷青煙。
滿是利齒的嘴巴裡,暗綠色的黏液順著獠牙滴落。怪物很快鎖定了弄傷自己的罪魁禍首,獨眼中閃爍著怨毒的紅光。
它放棄了追擊劍十三跟孟非揚,掉頭撲向馮天機。
轉身動作太過倉促,自然而然地把背後空檔完全暴露給了兩位劍修。
這種絕好的機會,劍十三和孟非揚當然不會放過。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同時出手。兩股截然不同的劍氣交織成網,將本就千瘡百孔的怪物籠罩其中。
唰唰唰!
劍氣入肉的聲響不絕於耳。怪物的一條胳膊率先離體,斷口處膿血仿佛噴泉一般噴湧而出。緊接著是那條粗壯的右腿,被孟非揚一劍齊根斬斷。
即便如此,怪物也依舊踉蹌著,撲向馮天機。想要把這個偷襲他的家夥,碎屍萬段。
“都讓開換我來!”烈火突然大喝一聲。
手中的離火劍此刻如同岩漿般通紅透亮,一根巨大的火柱衝天而起,直接將怪物吞沒其中。
火焰中隱約可見怪物的輪廓在痛苦扭曲,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那烈焰在將怪物吞沒之後,去勢不減,一股火浪朝馮天機卷了過去。
火舌舔舐著空氣,發出呼呼的灼燒聲。
幸虧馮天機一直都有戒備,手指一個翻轉,無數金幣自動飛回,組成一道弧形護盾。
大部分烈焰被阻擋在外,隻有零星火花濺到他的衣袍上。
“可惜了,威力有點太小。”烈火一臉失望地搖頭,手指輕輕撫過劍身。
說話時眼睛卻瞟向馮天機,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馮天機拍滅衣袖上的火星,忍不住反駁道:“還有更大的威力?你該不會是想,把這怪物跟我都一起滅了吧?”
烈火嘿嘿笑著,故意板著臉一副被汙蔑了的模樣:“馮天機,你少胡說八道。”
他義正詞嚴地反駁道:“我隻是說如果威力大一點,就有可能乾掉這個怪物了,什麼叫想連你也一起滅了?”
說著還誇張地攤開雙手,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要不是看到,這家夥在之前也故意這麼坑過劍十三,鄭毅說不定還會相信他的辯解。
不等馮天機反擊,烈火突然正色道:“域外天魔是咱們東荒的大敵,現在是一致對外的時刻。你個老小子,不要總是想著挑撥離間好不好。”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好像剛才偷襲馮天機的不是他一般。
“對了,”烈火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你那個破法術,究竟什麼時候能改一改?為什麼你施法,卻要用我們的金幣?”
說完還指了指,地上那些在毀壞的金幣。
“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法術,就是這麼用的,我有什麼辦法?”馮天機一臉理所當然地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