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寶,竟然就這麼毀了。
還在梵音寺避難的許多修士們,惋惜的心都在滴血。
就仿佛,那件法寶是他們自己的所有物。
一個女修輕蹙眉頭,玉指輕點朱唇:“雖然這把靈劍威力巨大,但是要駕禦這麼大的威力,付出的代價恐怕不算小啊。”
“也對,如此巨大的威力,付出的代價肯定巨大。說不定,離火宗的宗主半條命都要搭進去。”一個壯漢搖頭歎息,粗糙的大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
“烈火宗主大義。”眾人紛紛附和,話語中帶著幾分敬意。
“我等也算是欠離火宗一條命,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必然報答。”
沒有任何人懷疑這個結論。
畢竟,放眼整個東荒,誰也不敢相信,修士能夠斬出如此強大恐怖的劍氣。
就連那些活了數百年的老怪物們,此刻也都沉默不語,渾濁的眼中閃爍著驚疑不定的光芒。
不隻是他們這麼想,就連此時此刻,正站在鄭毅身後。親眼看到鄭毅出手的眾人,也沒有一個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
劍十三那張常年冷峻的麵容此刻,震驚的都變了形,握劍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孟非揚則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整個人僵在原地。
叮當!
叮當!
兩柄飛劍,先後因為失去了主人的控製,而掉落在了地上。
一個是東荒第一劍修,另外一個則是實力提升飛速,他日必然可以名動東荒的年輕一輩高手。
此時,卻連自己的劍都握不住。
“這不可能?”劍十三的劍心,幾乎頃刻崩塌。
他修煉數百年的劍道信念,在這一劍麵前,脆弱得如同薄紙,喉間湧上一股腥甜,又被他強行咽下。
“劍道的極致,難道就是如此?”孟非揚滿臉迷醉,瞳孔中倒映著那道尚未完全消散的劍光。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抽搐著,仿佛還在模仿剛才那一劍的軌跡。“這也,太華麗太可怕了!”
眼神帶著向往,這是每一個劍修對劍道的求索之心。但轉瞬間,那向往就被絕望所取代。
因為在看到這道劍氣,感受到其中那無比狂暴廣博,深奧如同淵海的氣息之後。
孟非揚幾乎是一瞬間就察覺到,自己就算是努力一輩子,也永遠不可能達到這種高度。
那種感覺,就像螻蟻仰望蒼穹,連想象都是一種奢望。
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能夠比明明能夠看到終點,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涉足,更加讓人絕望的呢?
離火宗宗主烈火,現在臉色也同樣難看無比,隱隱泛著鐵青之色,額角青筋暴起,如同一條條扭曲的蚯蚓。
自從這道劍氣出現之後,他就發現,自己嘔心瀝血,耗費了離火宗積蓄的無數天材地寶,被寄予希望的靈劍。
甚至還沒有真正斬殺什麼有價值的目標,就已經“死”了。
沒錯,烈火就是覺得,自己的離火劍死了。他粗糙的大手死死按在劍柄上,完全感受不到這把靈劍那如同火苗一般躍動的靈氣。
在這道劍氣麵前,再鋒利的寶劍,再強悍的靈劍,也跟孩童的玩具沒有什麼區彆。
離火劍還插在劍鞘之中。可烈火甚至不用將離火劍抽出來,就仿佛已經能夠看到,離火劍劍身那如同流火一般的光芒,此時已經全部黯淡下去,變成了一把平平無奇的鐵劍。
烈火胸口發悶,仿佛心口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殺人的心都有了。
紅塵坊坊主馮天機眼睛猛地睜大,那雙狹長的鳳眼中精光暴漲。
他仔細地盯著鄭毅全身上下,目光如刀,似乎想要將這家夥徹底看穿一般。
以前的鄭毅,在馮天機眼中不過是個小人物罷了。但現在,馮天機已經將鄭毅當成了東荒第一高手。
在這道劍氣麵前,強如劍十三也相形見絀。
馮天機不在乎這是鄭毅自己的實力,還是使用了什麼法寶。
無論是什麼,這都改變不了,這道劍氣是從鄭毅手中釋放出來的事實。
哪怕他以後放出這道劍氣的威力,隻有現在十分之一的威力。
整個東荒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擋住他的一擊。
這一點,看劍十三現在灰敗如土的臉色就知道。這位東荒劍道第一人,此刻就好像丟了魂一般落寞。
“阿彌陀佛!”一直在運功療傷的真靜,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睜開了眼睛。老和尚布滿皺紋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出驚容。
哪怕這超脫世俗之見的得道高僧,此刻也被鄭毅淩厲的手段,震驚的說不出話。
所有人之中,也就隻有仇妙音,是真正為鄭毅能解決掉域外天魔而高興。
她纖纖玉手輕掩朱唇,眼中波光粼粼。
“天啊太好了,鄭宗主你將域外天魔消滅了,拯救了我們東荒。”清脆如黃鶯出穀的聲音裡滿是雀躍。
仇妙音的臉上紅撲撲的,讓原本氣質清冷的她,多了幾分活潑明媚之感。
微風拂過,吹起她額前幾縷青絲,更添幾分靈動。一雙泛著水霧的明媚雙眸之中,震驚還沒過去,此刻還帶著歡喜跟好奇。
鄭毅回過頭那道尚未完全消散的劍氣在他身後映照出七彩光暈,恍若神人。
正想開口說話,那被劍氣斬碎的域外天魔碎片,卻突然從四麵八方飛回。
無數黑色碎片如同活物般蠕動,在虛空中劃出詭異的軌跡,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蠕動聲。
眾人還沒明白發生什麼,域外天魔就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隻是,此時的他卻是透明的並沒有實體,周身籠罩著一層暗紅色的不祥氣息,仿佛鬼火般搖曳不定。
與其說是原本的域外天魔,更像是域外天魔的靈魂。
彆說是劍十三等人了,就連一向心智堅韌的鄭毅,都忍不住咋舌,心中暗罵:“臥槽,竟然這樣都不死!”
這可是曾經的悟道期高手,劍神方卓給他的法器啊,能釋放出悟道期修為的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