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毅頭一次有一種,不知道說點什麼的感覺。
自己莫名其妙出現他的腦海之中,這小子第一個問題不是自己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神識之海。
反而把他當成了隨身老爺爺係統,就這麼理所當然地接受了。
哪怕知道張雲帆這小子心智不一般,可你接受得是不是太痛快了一點?
“什麼隨身老爺爺,話本上的東西你也敢相信?”
“老實告訴你吧小子,我之所以進入你的神識之海,就是為了奪舍你的身體。”
“你我之間的差距猶如鴻溝,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區彆。”
“你小子如果識相,我可以讓你少受點罪,否則的話,你隻會在神魂消散之前,遭受前所未有的苦難。相信我,那種痛苦會讓你覺得,死亡對你來說也隻是一種解脫。”
“哦,這樣啊。那我會儘量努力撐得久一點的。”張雲帆的語氣,平淡的就仿佛這件事跟自己無關一般。
儘管鄭毅隻是在嚇唬張雲帆,可是這小子的表現,再次出乎了他的預料。
麵對如此危險的局麵,依舊表現得如此冷靜。
“難道你不怕死嗎?”鄭毅故作陰狠地問道。
張雲帆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不論我怕不怕,結果都不會改變不是嗎?”
“你能出現在我的神識之中,想要摧毀我的神識應該也隻是一個念頭的事。”
“不過我覺得,你應該不會這麼做。”
鄭毅頓時來了興趣:“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張雲帆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以前輩您的實力,如果真想奪舍我的話,根本就不用跟我說這麼多不是嗎?直接動手就好。”
“我這點微末的修為,恐怕都不明白發生了些什麼。”
“可您既然跟我說了這麼多也沒有直接動手,我覺得應該就隻有兩種可能。”
“說說看。”鄭毅的冷笑聲,在張雲帆的腦海之中不停回蕩。
“第一種可能就是您沒有這個能力,第二種可能我覺得是您欣賞我的天賦,所以不忍心就這麼殺了我。”
鄭毅一時之間都有點分辨不出,這家夥究竟是耿直還是單純的臉皮厚。
不過他給對方的各種暗示,其實就是想讓對方往這方麵猜測。
在實力相差太過巨大的情況之下,能分析出這種東西,也不算是傻到家。
“哼哼!”鄭毅浮誇地冷笑兩聲:“算你小子還有幾分聰明,朕決定暫時放過你這個蠢小子。”
“對了,都把正事給忘記了。你小子究竟是誰教出來的?怎麼連這些最基本的東西,都不知道?”
“這妖物死亡化身成墨,你不會覺得這些就是普通的墨水吧?動一動你那比核桃仁大不了多少的腦袋好好想想,這能是普通的東西?”
“趕緊趁著靈氣還沒消散乾淨,將這些墨水收起來,雖然還不知道這東西的具體功用,可哪怕是用來繪製符籙,也絕對算得上是珍貴的材料。”
“前輩說得太對了,我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張雲帆雙目放光,立刻就拿出瓶瓶罐罐,開始收集墨水。
將所有還能用的墨水都小心翼翼地收好,張雲帆迷茫地看向四周道:“前輩,我們現在去乾什麼?”
鄭毅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隻可惜張雲帆很明顯是看不到的。
“你說錯了,不是咱們倆而是你自己,這是你自己的試煉跟朕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哦。”被鄭毅懟了一句張雲帆撓撓頭沒再說話,自顧自地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要不是能感受到這小子的情緒波動,鄭毅都忍不住要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情緒了。
剛走出去沒多遠,張雲帆就聽到了一陣女子呼喊求救的聲音。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張雲帆的神色頓時一肅,第一時間鎖定了聲音發出的方向。
鄭毅見狀連忙阻止:“等等,小子你想乾什麼?”
從他附身張雲帆到現在,對這小子也算是有所了解。
這小子,絕對不是一個蠢人。
身處鄭家的小洞天之中,這裡麵不知道有多少,之前進入洞天的修士。
這種情況之下,一個女子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呼救,這本身就奇怪得很。
“當然是救人,前輩你難道沒聽到有人求救的聲音嗎?我們的動作要快一點才行,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鄭毅沉默了片刻:“你真覺得,這裡沒有問題?”
張雲帆已經重新向呼救聲發出的方向跑了過去:“我覺得問題挺多的啊,很有可能是某些人故意布置的,引誘我這種散修去幫忙,然後襲殺我們的陷阱吧。”
“考慮到這裡是鄭家招收弟子的考核,這種可能性應該不算小。”
鄭毅愕然:“既然你小子什麼都知道,那你還去?”
張雲帆苦笑道:“雖然很大可能性是陷阱,但也不排除真的有人陷入危險的可能性,所以還是先去看看再說吧。”
“如果真有人遇險,我們剛好可以趕過去幫忙。”
“如果這是個陷阱的話,至少說明沒有人真正遇到危險,也算是一件好事。”
好家夥,這小子原來不是不知道危險,而是明知道危險也要去。
這種彆扭的性格,讓鄭毅的臉上也忍不住浮出一抹笑容。
這樣的人成為敵人不可怕,成為自己人卻是無比可靠。
因為永遠也不用擔心,這家夥會因為利益而背叛。
越過一個小山梁,張雲帆也終於看到了一個躺在地上的女修。
女修的身邊正有一具男性的屍體趴在血泊之中,不知道生死。
在看到張雲帆之後,那慌亂的女性頓哭泣了起來:“這位道友請快點幫幫我,這個家夥想要劫財劫色。”
“小女子為了自己的清白,動用了最後的手段,傷了這個惡人,可自己也已經油儘燈枯,這惡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到時候小女子性命不保。”
“還請恩公施以援手,小女子感激不儘,願意重重酬謝恩公。”
這女子雖然不說國色天香,卻也是花容月貌,皮膚白裡透紅仿佛吹彈可破的水蜜桃。
臉上帶著點點淚痕,驚慌失措的樣子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惜。
“嘖嘖嘖,這女人演技不錯啊。”鄭毅在張雲帆的神識吐槽。
大家都是休息,那趴在地上的家夥呼吸平穩靈氣充盈,怎麼看也不像是中了偷襲,隻剩下了一口氣的模樣。
張雲帆猶豫了片刻,點頭道:“好,我會救你的,至於酬謝什麼的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他說著周讓放出大寶劍,就著趴在血泊之中的那個家夥,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