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明想要看到的黃金時代還沒開始,港島因為撒切爾夫人跌倒引發的恐慌,已經使得港島的房價、股市齊齊來了一個大跌。
中華電力的股份,因為被鼎峰收購如此利好的消息,還沒堅挺兩天,就立刻斷崖式下跌。
股民拋售股票,商人拋售資產。
移民局門口排起的長龍,種種跡象都在彰顯這座城市已經步入了衰退期。
經濟可能會因為英國人資產的轉移,而不可阻止的下跌。
《星島日報》《南華日報》這些親近英方的媒體,在這兩天,頻繁以【港島黃金時代終結】【失去資本自由,失去英國人,港島將不可避免迎來衰落】等等為標題,為英國人唱讚歌。
最搞笑的是,頭版標題下還配著兩張對比圖:左邊是七十年代末中環霓虹璀璨的夜景,右邊是昨日灣仔移民局前蜿蜒三個街區的隊伍。
仿佛英國人就代表了資本自由一般,仿佛在英殖民統治期間,港島的經濟有多麼活躍,全都是英國人的功勞一般。
可事實是,從1840年開始,港島幾次迎來大發展的機遇都與內地有關。
內地人口大量遷入,內地資本資金,尚海廣東財閥豪族的到來,這都是港島經濟發展的關鍵。
唯一有英國人幫助的,也就是近十年,出於政治目的和經濟目的麥理浩主政。
但高速發展期,也是基於內地改革開放的曆史性窗口迎來的騰飛。
現如今這些媒體毫無疑問都是在篡改曆史記憶。
在製造恐懼,擴大港島市民心中的恐慌。
但,許多港島人還就吃這一套。
新華社立刻將在港島發生的一切,告知內地。
為了維護港島地區的穩定,以及保證港島未來十年,二十年仍然高速發展的經濟。
中央包括眾多港島士紳,都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邵維鼎。
或許隻有他,才能穩定住此刻港島的恐慌,消解撒切爾跌倒使得港人對於港島未來不自信的心態。
“邵先生......”商業部部長趙克東將三份電報推過紅木會議桌,“這是霍先生、包先生和何爵士聯名發來的,廣東省委淩晨轉來的急電裡說,深圳特區的港資電子廠昨天有七百工人集體辭職返港。”
“新華社那邊也發來電報,說如今港島的形勢很嚴峻,港股恒升指數跌破一千點,港幣彙率也在持續走低,這樣下去港島經濟極有可能遭受重創,對於接下來雙方的談判可能會有不利影響。”
國內肯定是要收回港島的,但是同樣希望港島能健康平穩的過渡,而不是一座無法成為對外窗口的廢墟。
邵維鼎摩挲著青花瓷,心中淡然。
其實這些反應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如果說英國人沒有應對措施,反倒是稀奇。
“趙部長,勞您轉告上麵。”他忽然用杯蓋撥開浮葉,水麵倒映出會議桌對麵那幅《19781997港深基建對接圖》,深圳河以北的紅色標記已連成蛛網,這是大灣區一體化下電網一體化之後的基建一體化章程路線。
邵維鼎擲地有聲道:“英國人真要做文章,不會在恒生指數這點皮毛上。”
“股市是英國人對於港島未來的定位——金融城市,是倫敦這座世界金融中心的亞洲跳板,所以英國人不會在這裡大動乾戈。”
“至於房地產,英國人走了有我們華資接手,再多的地,港島那些華人家族都吃的下來,這一點你儘管放心。”
邵維鼎對這些洞若觀火,淡淡道:
“倫敦金融城現在最怕的,是港島變成第二個星加坡。”
“他們舍得放棄彙豐的發鈔權,是因為準備好更陰的招數。”
“更陰的招數?”
趙克東的鋼筆尖在記事本上頓住,英方如此輕易同意他們的提議,讓鼎峰銀行拿到港幣的發鈔權,確實出乎中央的意料。
可為什麼如此,很多人都不清楚原因所在。
原本以為,隻是英國人為了換取中央在主權方麵的讓步。
可現在看來,不止如此。
邵維鼎起身道:“我此前給任書記遞交過一份報告,上麵詳細講述了港幣這百年變遷史,經曆了銀元時代,英鎊綁定時代,日本軍票時代,以及英鎊掛鉤、美元掛鉤,以及從1974年到現在的自由浮動時代。”
“每一個時代,體現了英國對於港島不同的定位。”
“除了近十年,英國有意的發展經濟之外,其餘年份,都是將港島作為一個剝削殖民地看待,所以港幣與英鎊或者美元掛鉤,港幣實際上就是一種代金券,更方便這些殖民者們轉移財富,掠奪港島的財富。”
“你是說,未來英國又將使用這種掛鉤貨幣製度?”
趙克東有些不敢相信,“現下沒有條件讓英國人變更港島的貨幣政策。”
邵維鼎點頭,直言不諱道:“現在的確沒有條件,可這並不意味著英國人沒辦法創造不出這樣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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