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再次注視著電視屏幕裡希利道貌岸然的嘴臉。
那番“高度關注”、“要求保障權益”的官腔,每一個字都像鞭子抽在李家城心上。
棄子?
他付出了那麼多,真金白銀塞進希利和倫敦那些老爺們的口袋,疏通的關係網層層疊疊。
現在想用一句“全是你李家城的責任”就把他打發了?
棄子,也有棄子的價值,和反噬的獠牙。
他咬著牙,嘴唇上儘是血痕。
港島的夜,黑得濃稠。
窗外的霓虹燈璀璨依舊,卻照不進他心底半分光亮,隻映出他眼中一片冰冷的絕望與瘋狂。
車停在了總督府門口。
以往暢通無阻的車牌號,此刻卻被直接攔在了門外。
“邵先生,總督已經休息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預約吧!”
在得到門口警衛的通知下,希利的秘書沃德走了出來,語氣疏離得像在打發一個不相乾的訪客。
“請告訴總督,我李家城……認罪伏法。但我必須見他一麵,就現在。”
李家城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怒火,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
而顯然,這位秘書也沒有想到,在發布會之後的當天晚上。
李家誠就會找過來,不是求情開脫,而是認罪伏法。
這讓他對於眼前之人,有了一番新的認識。
“你稍等,我去看看總督是否已經歇下。”
秘書說完,就讓警衛將李家誠先帶進總督府,而後自己則親自前去請示。
希利聽到這個消息也十分意外,他目光深沉:“他現在能選擇認罪伏法,就說明他的腦子還是清醒的,讓他過來吧,我見見他。”
李家誠在他看來就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原本他是要準備刺向邵維鼎,遏製住鼎峰控股集團在港島的全方位滲透。
李家誠出獄之後,選擇從實業從玩具行業入手,在手中握有相當一部分地產行業的同時。
以實業重新找到現金流,並且在媒體輿論方麵為自己保駕護航。
可以說,這個方向是對的。
後麵,他提出的開發九龍城寨也是極好的方案。
這麼一塊地空了出來,再加上李家誠本身已經在玩具行業的投入。
完全可以將其打造成一個龐大的主題樂園景點,通過售賣主題玩具和九龍城寨同款模具。
能吃到一大口邵維鼎打造出來的旅遊城市概念。
而有了這個基礎,未來逐步在媒體、影視、樂園。
在軟實力與房地產、玩具實業等領域與鼎峰展開一定競爭。
遏製住鼎峰在相關領域的壟斷。
可以說,對於這個方案,希利是相當認可,不然他也不會推動九龍城寨的拆遷立法。
但是,他沒想到,邵維鼎能這麼敏銳,反擊如此淩厲。
而且李家誠這個混蛋,如此急於求成,就不能多花個幾年時間慢慢拆遷,多給點錢讓那些刁民自己走出來嗎?
非要把場麵弄得這麼難看。
現在不僅是弄得民怨沸騰,倫敦那邊都來向他問責。
那他隻能將李家誠甩出來頂鍋。
很快,李家誠就在秘書的帶領下走進了總督辦公室。
辦公室燈光昏暗,李家誠踏進門口時,半張臉都幾乎掩藏在黑暗之下。
他走進一步,沉聲道:“總督,我輸了,我認,所有罪責,我可以一肩扛下。”
李家誠話鋒一轉:“但是,我絕對不會再進監獄,一天都不行。”
希利眉頭緊鎖:“李家城,你深夜闖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他看出來了,這李家誠哪裡是要認罪伏法,分明是要逃脫法律的製裁。
“不說認罪伏法,我怎麼能見到您?”
李家城的聲音裡壓抑著恨意,“當初是您把我從監獄裡弄出來,讓我當這把對付邵維鼎的刀。”
“現在刀卷了刃,就想直接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