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子打頭陣鑽進湧道,我們探照燈掃過的地方全是氣泡。
等所有人都進去以後,大成子的身子忽然一抖,氧氣瓶撞在洞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和馬占林遊過去一看,眼前的情景差點讓我嗆水。
隻見甬道儘頭卡著一具骷髏,森森白骨間纏著一條鏽成綠色的鐵鏈。
超子伸手去拽鐵鏈,我還沒來得及阻止他,整條甬道開始震顫,磚縫裡噴出大團泥沙,能見度瞬間歸零。
混亂中,有人拽住我的腰帶往後拖,等我們浮出水麵之後,才發現氧氣表指針已經進了紅區。
大成子趴在橡皮艇上乾嘔,他潛水服後背裂開了一道十幾厘米的口子。
“哥……咳咳……我剛才看見那骷髏腰上有塊玉牌,寫著擅入者闔。”
大成子咳著吐出河水,我問他懂金文?
這金文可不是金朝的文字,金文又稱鐘鼎文,是鑄刻在青銅器上的文字,商周時期就已出現,春秋戰國時期沿用並有所發展。
大成子撓撓頭,說略有研究。
這讓我不禁對他刮目相看,誰能想到一個乾工地的會研究這玩意兒,難道他早就想入這一行了?
就在這時,我們聽見了一陣沉悶的轟鳴,我們齊刷刷抬頭,看見滹沱河上騰起了白浪。
這是?
開閘放水了?
馬勒戈壁!
橡皮艇瞬間被浪頭拋起兩米高,超子抱著氧氣瓶滾進船艙。
馬占林死死抓住錨鏈大罵:“日他先人,水利局這個時候放水?”
渾濁的河水裹著枯葉爛枝奔湧而來,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
“哥,抓緊嘍!”
大成子話音剛落,橡皮艇已經打著旋撞向岸邊,船底擦過礁石,超子懷裡的氧氣瓶叮叮當當滾進河裡。
等浪頭稍平,我們清點損失的時候心都涼了半截,十三個氧氣瓶隻剩五個能用,探照燈全滅,就連改裝的洛陽鏟都彎成了曲棍球杆。
“吳果,先回去吧,今天是乾不了了。”
馬占林擰著潛水服裡的水,歎了口氣:“這趟是折本了。”
我望著漸暗的天色不說話,剛才在水下瞥見的鐵鏈總是在眼前晃。
那種形製的鏈環分明是戰國貴族墓才有的懸棺扣。
馬占林應該也看出來了。
“哥,要不我和超子再下去看看,這會兒甬道那裡也應該消停了。”
我連忙擺手表示反對,太冒險了,他倆沒輕沒重的,但凡看上點好東西,都不一定會計較後果。
“先回,我等會去置辦潛水設備,你們先歇著。”
馬占林說完,徑直走向麵包車,我猜得到沒錯,他看出鐵鏈的形製了,要不然不會這麼執著。
在離滹沱河最近的地方找了家旅店,很便宜,單人間才十五一晚上。
馬占林把我們放下以後就走了,連飯都不顧得吃了。
“哥,你吃啥,我去買。”
“買泡麵吧,吃兩口墊吧墊吧就行。”
“好嘞,高配加鄉巴佬加火腿!”
大成子和超子出去以後,我再次拿出山羊胡老頭給我的錦囊,上麵的字好像要印進我的腦海裡一樣。
搖搖頭,將黃紙放進錦囊中,突然感覺錦囊還另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