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的出現讓我無比厭煩,如果繼續在水裡泡下去,整個人可能都要膚囊了。
二愣子皺著眉,片刻後說道:“可能是沅水,這些孔洞通向江底。”
我聽後突然來了精神,因為有野史記載,夜郎王眠於江心。
會不會從這裡下去後就能看見真正的夜郎王墓群?
還沒來得及興奮,整個洞穴突然劇烈搖晃,包子身後的岩壁轟然坍塌。
“咋回事?”
包子這頭還沒緩過勁來,王大慶就已經舉著防水手電出現在缺口處。
這個很愛笑的村醫,此刻衣服上沾滿泥漿,左手還攥著半截青銅鑰匙。
“把銅壺給我,我女兒需要屍蠱續命。”
王大慶的眼神陰鷙,跟之前我們見他時那種熱心腸有著鮮明的對比。
二愣子突然笑了,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的紋身,三條怪魚在夜明珠下泛著磷光,中間竹節符號的位置,赫然是一道猙獰的刀疤。
“王大慶,屍蠱不是這樣煉的,就算你煉出來也沒什麼作用,不知道你在哪淘的偏方,不過我的心臟裡有一隻屍蠱,有本事就來取!”
二愣子敲響銅鼓,與王大慶手裡的青銅鑰匙突然開始共振,發出類似心電監護儀的聲響。
二愣子胸口的刀疤滲出血珠,在皮膚上暈開三魚圖騰。
看到圖騰的那一刻,我好像明白過來,二愣子,可能是夜郎後人。
這時王大慶也扯開領口,鎖骨下方露著蜈蚣狀的縫合疤。
“去年冬至,你偷了我的接骨草,彆以為我不知道,現在該還債了。”
這事我們就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了,但二愣子沒反駁,算是默認了。
包子突然掄起手電筒對著王大慶砸了過去。
“還你大爺,養屍蠱,你也不是啥好人!”
燈光在空中劃過弧線,照見坍塌處堆積的炸藥。
那是用醫用膠布固定的硝胺炸藥,引信上還串著聽診器的膠管。
王大慶躲開包子的手電筒,冷冷一笑,然後快速閃身從缺口處跑了出去。
還沒等我們追趕,“轟隆”一聲,爆炸的氣浪掀的我們倒飛進蜂巢孔洞。
我在翻滾中抓住凸起的夜明珠,卻拽下來半塊帶著青銅綠的齒輪。
孔洞被缺失了一枚齒輪,蜂巢岩開始像管風琴一樣共鳴,令人無比煩躁。
“跟著聲調高低走!”
二愣子突然大喊,我們手腳並用在震動的孔洞內爬行,王大慶的腳步在後方如影隨形。
包子邊爬邊罵:“早知道就該帶個隨身聽,放首好運來鎮鎮邪!”
“你彆放好運來了,直接放好日子吧。”
其實我不知道我們為啥要跑,王大慶就一個人,我們四個一人尿泡尿也能淋濕他。
但看著二愣子跑,想著王大慶肯定有什麼厲害的底牌。
前方豁然開朗,沅水的月光從頭頂裂隙灑下。
二十米深的江底,成群的青銅棺被鎖鏈懸在水中,棺蓋上的魚眼雕刻正隨著水流緩緩轉動。
“夜郎王墓群的懸魂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