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昭棠走了沒多遠,便感覺身體已經承受不住寒意。
被河水泡過的骨頭縫子都發僵,濕透的速乾衣貼著皮膚,每一次呼吸都能帶起一陣寒顫。
“不能停。”
沈昭棠牙齒打顫,迅速打開小錫盒,拿出僅有的三塊拇指大小的固體燃料。
“生火,不然我們都得失溫死在這裡。”
燃料珍貴,我們隻敢點一小塊。
我用工兵鏟在在相對乾燥的河灘碎石地上刨了個淺坑,小心地將一塊燃料放在中間,用防風打火機點燃。
橘黃色的火苗噗的一聲竄了起來,散發出微弱的熱量。
“靠近點。”
沈昭棠招呼我,自己已經蹲在火邊,伸出微微顫抖的手烤火。
我也趕緊湊了過去,雙手貪婪的汲取著那一點暖意。
我們兩個幾乎頭碰頭的擠在小小的火堆旁,肩膀不可避免的挨在一起。
隔著濕透的速乾衣,我們能感覺到對方身體的冰冷與顫抖。
“這燃料撐不了多久。”
“嗯,希望下遊是山外,而不是更深的迷宮。”
沈昭棠低低應了一聲,目光沒有離開火苗。
我倆沉默的烤著火,抓緊時間恢複一點體溫。
火光映照下,我注意到沈昭棠嘴唇有些發青,看來是凍的不輕。
她下意識抱緊了雙臂,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身上那件同樣濕透的衝鋒衣脫了下來,遞給她。
“穿上,擋點風。”
沈昭棠抬眼看了我一下,但沒有接過衣服。
“我不用,你快穿上,彆凍著了。”
現在是已經凍著了,要是能回去的話,肯定得大病一場。
小小的燃料塊燃燒的很快。
火苗漸漸變小,最後熄滅。
隻留下一小撮溫熱的灰燼。
時間緊迫。
“走吧!”
沈昭棠站起身,將剩下的兩塊燃料塊收好,然後重新背起那個空癟的背包。
寒意還是刺骨。
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重。
體力消耗巨大,饑餓感也開始如影隨形。
手電光隻能照亮前方幾米,四周是無邊的黑暗和嘩嘩的水流聲。
未知帶來的恐懼,比冰冷的河水更讓人窒息。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隱約傳來不同於水流的聲音。
是風聲,還有隱約的光線。
希望瞬間點燃了疲憊的身體,我們加快腳步,幾乎是跌跌撞撞的向前衝。
拐過一個彎,我們眼前一亮。
不再是封閉的溶洞,而是一條寬闊了許多的地下河,更重要的是,前方不遠處的洞頂坍塌了一大片,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河水從這裡奔湧而出,形成了一道小小的瀑布,直瀉而下。
而豁口之外,赫然是明亮的天空和連連的山脈!
太陽,還沒下山!
“出口!”
我激動的喊了一聲,感覺自己的嗓子都有些沙啞了。
我們慢慢靠近那個豁口,瀑布水流不算太急,下方是一個被衝刷出來的深潭,潭水溢出,形成一條小溪流向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