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去想關於沈昭棠的畫麵。
時間一分一秒的煎熬著,老耗子和鐵臂張兩人像兩尊沉默的雕像。
河水拍打棧橋的嘩嘩聲,單調而冰冷,像是在為誰而敲響喪鐘。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十幾分鐘,但卻像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口袋裡的手機終於震動起來。
我幾乎是瞬間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袁泉的名字。
手指微微顫抖的按下了接聽鍵,內心深處十分渴望他能給我帶來好消息。
“吳果,我們的人在下遊十公裡的船廠附近找到了那艘快艇,但是空船,停在淺灘上。”
袁泉聲音傳來,語氣中透著一絲無奈。
空船?
我的心再次下沉,但隨即又升起一絲僥幸。
“那袋子呢?”
“船上沒人,也沒有你說的長條袋子!我覺得船上的人應該是剛離開不久,咱們的人在附近灘塗發現了腳印,很亂,朝著船廠裡麵去了。”
“找!立刻搜尋那片區域,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特彆是那個袋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馬上過去!”
夏利車再次出發,司機這會已經麻木了,隻知道死死踩著油門。
夜色中,一片龐大的影子出現在視野裡。
鏽跡斑斑的龍門吊,傾倒的船塢,散落的集裝箱……
幾道手電光在裡麵晃動,應該是袁泉找來的人。
車子在船廠外圍的爛泥地停下,我們跳下車,深一腳淺一腳的衝了進去。
“這邊!”
一個大個子迎了上來,他身後跟著幾個精悍的漢子,一看就是好手。
“吳老板,袁老弟跟我聯係說了一些情況,剛才我們簡單了偵查了一下,船在那邊淺灘,血跡和腳印指向裡麵那座最大的乾船塢。”
沒有廢話,所有人立刻朝著那座巨大的乾船塢奔去。
船塢入口特彆大,但被生鏽的鐵門半掩著。
裡麵漆黑一片,手電筒的光照亮了浮塵和蜘蛛網。
“都小心點。”
光源掃過地麵,能看到一些淩亂的新腳印,一直延伸到船塢深處,幾滴尚未乾涸的血跡,星星點點的灑落在腳印旁。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或許一會就會見到自己不想看的畫麵。
我們順著腳印和血跡,一點一點向船塢深處推進。
死一般的安靜,隻能聽到我們的呼吸聲和腳步聲。
突然,走在最前麵的鐵臂張突然停下腳步,手電光照在前方不遠處的地麵上。
“老板,袋子!”
所有人的手電筒瞬間彙聚過去。
就在一堆生鏽的多鋼板旁邊,扔著一個長條形的灰色厚帆布袋!
袋子鼓鼓囊囊的,口子用粗麻繩緊緊紮著。
那一刻,我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我能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
是她嗎?
袋子裡會是沈昭棠嗎?
恐懼和一絲渺茫的希望瘋狂的撕扯著我的神經,我甚至不敢上前。
“老板……”
鐵臂張看向我,聲音凝重。
我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說道:
“打…打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