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櫃絕對知道嶽家,而且關係匪淺。
我剛想再試探幾句,看看能不能炸出點東西,還沒等我張嘴,一直安靜站在我旁邊的沈昭棠,突然開口了。
“掌櫃的,當歸三錢,活血通經,然若配以獨活半斤,祛風除濕,方解沉屙舊疾。不知您這慶餘堂,可解得此方?”
這話聽著像在討論藥方,平平無奇,可那老掌櫃的手,卻猛的一抖。
老掌櫃猛然抬頭,死死盯著沈昭棠,好像能從她的臉上看出花來。
包子在我身後,偷偷用手指戳我腰眼,輕聲問道:“果子,啥意思?你想好的念啥咒語呢?這老頭咋跟被雷劈了似的?”
我哪知道啊?隻能回他一個“閉嘴,看戲”的眼神。
足足過了有半分鐘,市場裡的喧囂仿佛都被隔絕在了這小小的鋪子之外。
老掌櫃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站起身,雖然身形不挺拔,但氣勢瞬間拔高了好幾丈。
他目光複雜的在我們幾人臉上又掃視了一圈,這一次,帶著一種審視。
“栓子!”
他猛的朝鋪子後麵喊了一聲:“看好鋪子,有貴客臨門,我去後麵招待,任何人不得打擾!”
裡麵傳來一個年輕夥計的答應聲:“知道了。”
老掌櫃不再看我們,而是轉身,撩起通往裡間的藍布門簾。
他側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幾位,裡間說話,小心腳下。”
嘿,有門,沈昭棠這投石問路,石頭砸出王八來了。
我看了沈昭棠一眼,她也一臉得意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說:怎麼樣?帶著我準吃不了虧吧?
我們四個魚貫而入,裡間比外麵小很多,布置的古香古色。
一張八仙桌,幾把太師椅,靠牆是幾個頂天立地的藥材櫃。
光線有些暗,氣氛莫名的嚴肅起來。
老掌櫃等我們都進來,仔細把門簾掖好,又走到窗邊,把唯一一扇紙糊的小木窗也關嚴了。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過身,開門見山的問道:“幾位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要打探隴西嶽家?又為何知曉那當歸三錢,獨活半斤的切口?”
我剛想開口解釋,說我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熱心市民,順便來捎個信啥的。
八爺的聲音突然從包子的衛衣帽子裡傳出來。
“何方神聖?爺是你祖宗!老小子,甭跟爺在這裝糊塗,你就說你是不是嶽家人吧?”
八爺鑽出來,站在包子肩膀上翅膀叉腰,氣勢洶洶。
老掌櫃看到八爺後,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嘴巴張的能塞進一個雞蛋,手指哆嗦的指著八爺說道:“我認識你,你當年在嶽家祠堂頂梁柱上撒過尿!”
呃……
八爺曾經的糗事被揭穿,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反而很光榮的說道:“不要迷戀爺,爺隻是個傳說。”
所有人:“……”
彆廢話,爺沒工夫跟你敘舊,你就說現在嶽家是誰當家吧?是那個不成器的嶽老三,還是那個心眼子比蜂窩煤還多的嶽老四?嗯?”
八爺這直接點名道姓問家主的架勢,把老掌櫃震得外焦裡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