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振海那句一個不留,就像冰冷的判官令。
他帶來的十幾人,沒有絲毫的猶豫,動作整齊劃一的舉槍,瞄準。
“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瞬間打破了山穀的寧靜,子彈就像死神的鐮刀,精準而高效的收割著生命。
嶽振華帶來的那些打手們,根本來不及反應,甚至很多人臉上的凶狠才剛剛凝聚,就被呼嘯而來的子彈擊中要害。
慘叫聲,求饒聲,重物倒地的悶響,蛋殼落地的清脆聲混雜在一起,瞬間將這片空地變成血腥的屠宰場。
有人試圖反抗,舉起砍刀棍棒衝上來,但血肉之軀如何擋得住近距離的子彈?就像割麥子般倒下。
有人想跑,剛轉身就被子彈從背後貫穿,撲倒在地。
有人嚇得跪地求饒,哭喊著饒命,但回應他們的隻有黑洞洞的槍口和更冰冷的子彈。
包子捂著耳朵,嘴裡念叨著:“我靠,這也太狠了。”
沈昭棠抓著我的胳膊,雖然都經曆過生死,但這種單方麵,近距離的屠殺帶來的視覺衝擊和心理震撼,遠比古墓裡點點機關和怪物更讓人不適。
嶽振山死死盯著嶽振華倒下的屍體,眼神複雜,有刻骨的恨意,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悲涼和解脫。
二十年的折磨,終於在這一刻,畫上了句號。
槍聲持續了不到一分鐘,當最後一聲槍響的回音在山穀中消散,場中除了我們和嶽振海的人,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敵人。
血腥味混合著硝煙味擴散開來,讓人不適。
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鮮血汩汩流淌,在乾燥的泥土上暈開了大片暗紅。
嶽振海這才緩緩放下手中的槍,臉上又恢複了那種溫和的笑容,好像剛才下令屠殺的根本不是他。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慘狀,皺了皺眉,對身邊一個手下吩咐道:“順子,帶著處理一下,挖個大坑,埋乾淨點,彆留下痕跡,這荒山野嶺的,就當給野獸加餐了。”
“是,家主。”
那個叫順子的漢子麵無表情的應道,立刻招呼人去車上拿鐵鍬。
嶽振海這才轉向我們,笑容可掬的走了過來,目光在我們身上的背包掃過,帶著讚許。
“山哥,各位,辛苦了,看你們這收獲,這趟險沒白冒啊,身體都還撐得住不?振川,有沒有受傷?”
他語氣輕鬆自然,好像剛才那場血腥的清理隻是拂去了衣服上的一點灰塵。
嶽振山深吸一口氣,壓下了翻騰的情緒,聲音有些沙啞:“還死不了,振海,你來的怪及時,謝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嶽振海擺擺手,熱情的招呼大家:“都彆再這裡站著了,晦氣,車還能開吧?趕緊的,收拾收拾,回家,熱水澡,熱飯菜,好酒好肉都備著呢,給大家接風洗塵!”
麵包車雖然胎氣不足,但勉強還能開。
在嶽振海一行人護送下,我們距離了這片峽穀,踏上了返回隴西的路。
一路顛簸,車裡麵隻有我們,包子小聲嘀咕:“嶽振海不愧是家主,我剛才真怕他把咱們也哢嚓了。”
八爺聞言,搖頭晃腦的說道:“要不然他怎麼能當上嶽家的家主?至於你擔心的問題,放心好了,他隻是對敵人狠,對自己人很和善的。”
經過漫長的行駛,車隊終於駛入了隴西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