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師閃身進了那間低矮的破屋。
吱呀一聲,那扇破舊的門板被她從裡麵緊緊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窺探。
月光吝嗇的撒在屋頂的茅草上,四周隻剩下風吹過林梢的嗚咽和蟲鳴。
我和包子像兩尊石雕,死死地貼著離破屋不遠的一堵矮石牆後麵,大氣都不敢喘。
剛才那驚鴻一瞥,像根冰碴子狠狠地紮進了我的腦子裡。
“包……包子……”
我聲音乾澀的厲害,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
“你……剛才看到沒?裡麵是不是有個人影?那……那身上……”
包子就在我旁邊,我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
他難得的沒有插科打諢,沉默了兩秒,才用一種難以置信的驚悸語氣,低低的回應道:“操!果子……我好像也看見了……那東西……身上好像反著光……像是……像是……”
“鱗片!”
我幾乎是和他同時說出這個詞,一股寒意瞬間從菊花竄上天靈蓋。
剛才門開合的瞬間,借著裡麵那豆大點油燈的光,我絕對沒有眼花!
就在那堆雜物的陰影裡,直挺挺地立著一個人形輪廓!
但那輪廓的軀乾部分,覆蓋著一層在昏暗光線下依然能分辨出來暗沉而油膩的東西!
那絕對不是布料!
它有著某種硬質的光澤,表麵好像布滿了細密,凹凸不平的紋路。
就像……就像阿力死前攥在手裡的那些暗紅色鱗片被放大了無數倍,直接長在了人身上。
“媽的!難道阿力手中的鱗片,真是從人身上摳下來的?”
包子聲音發顫,帶著一股子見了鬼的驚悚。
“這老太婆,在屋裡養了個,長鱗片的怪物?”
“彆他媽瞎瞎了!”
我低吼一聲,強行壓下了心頭的驚濤駭浪。
“等!等她出來!咱倆想辦法靠近看看。”
時間好像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一年那麼漫長。
破屋裡沒有任何聲音傳出,死寂的可怕。
那豆大的燈光,在門縫下透出微弱的光暈,像一隻詭異的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十分鐘,也許半小時。
就在我和包子的神經快要崩斷的時候,吱呀一聲,門開了。
鬼師的身影再次出現。
她抱著一個黑布包,警惕的左右掃視,那渾濁的老眼在月光下像兩盞鬼火。
確認周圍無人後,她迅速鎖好門,步履匆匆地消失在來時的黑暗小巷裡。
“走!”
我立刻拽起包子,兩人貓著腰,像兩道影子,飛快地竄到破屋的側麵。
這裡堆著一些廢棄的農具和柴火,正好能遮擋身形。
牆上有一道一指寬的縫隙,像是年久失修的痕跡。
我示意包子警戒,自己則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眼睛湊近了那條縫隙。
破屋裡光線特彆昏暗,隻有牆角那盞小油燈還在頑強的燃燒著,豆大的火苗跳躍著,將周圍物體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
我的目光急切地在雜物堆中搜尋。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