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能想到的,聽過的,能組合出來的所有最惡毒,最侮辱人的市井臟話,一股腦兒像潑臟水一樣砸向鬼師。
罵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唾沫橫飛,簡直是我二十年來臟話儲備量的巔峰爆發。
包子要是在這兒,估計都得給我豎大拇指:“果子,罵得好,再罵十塊錢的!”
鬼師那張乾癟的老臉,被我罵得一陣青一陣白,臉上的得意和戲謔瞬間凝固,然後被一種陰冷和怨毒取代。
她的眼睛死死盯著我,裡麵的寒意幾乎要凝成實質的冰刀。
“牙尖嘴利的小畜生!”
她聲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顯然是被戳到了痛處。
“待會兒老身就拔了你的舌頭,看看你還怎麼叫喚!”
她陰森森地笑了起來,那笑聲比夜貓子叫還難聽。
“不過……老身現在改主意了。”
她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我身上舔舐著,尤其是在我左臂那幾道血肉模糊的傷口上停留。
“咯咯咯……“她笑得更加詭異。
“老身感覺到了,你體內……也有蠱的氣息!雖然很微弱……是被我的好孩子傷到了吧?真是意外之喜啊!”
她手指興奮的搓動著,眼神變得無比貪婪,好像看到了稀世珍寶。
“小子,看來你體質挺特殊,體內居然有蠱,嘖嘖嘖,天意,真是天意!”
她盯著我,眼中的狂熱幾乎要燃燒起來。
“把你抓回去,好好炮製一番,說不定,能煉出一具更完美,更強大的鱗傀!哈哈哈,老身真是撿到寶了!”
她仰頭發出夜梟般刺耳的大笑,笑聲在寂靜的山林裡回蕩,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瘋狂和得意。
“我的好蠱傀,還等什麼?”
她突然止住笑聲,枯指如鉤,再次指向我,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抓住他!要活的!把他給我帶回來!快!”
“吼……”
隨著鬼師那蘊含著某種邪惡力量的命令發出,原本眼中尚存一絲茫然的丁一,猛的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痛苦咆哮。
他眼中最後那點屬於丁一的微弱光芒,就像風中殘燭,瞬間被狂暴的血色和渾濁的死氣徹底吞噬。
那雙翻白的死魚眼,此刻隻剩下絕對的,被蠱毒徹底支配的凶戾和服從。
巨大的痛苦好像在他體內爆發,讓他整個身體都劇烈痙攣了一下。
鱗片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但下一瞬間,所有的掙紮和痛苦都化作了指向我的殺戮機器般的執行力。
“吼……”
他的身體再次啟動,不再有絲毫猶豫,帶著比之前更猛烈的腥風和殺意,就像一頭發狂的史前凶獸,直直朝我藏身的大樹撞來,目標明確,生擒。
“操!”
我頭皮瞬間炸開,平常的時候,十個我也打不過一個丁一,如今他成了這個樣子,我更整不過他了。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剛才罵鬼師是爽了,但現在,我隻能狼狽逃竄。
“丁一!你大爺的!真下死手啊!”
我一邊絕望的喊著他的名字,一邊連滾帶爬的從樹後竄出,朝著旁邊更密集的草叢撲過去,試圖用複雜的地形延緩他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