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自按不住丁一。
我趕緊撲上去幫忙。
他覆蓋鱗片的胳膊滾燙無比,力量大得驚人,震得我虎口發麻。
魯十娘額頭滲出汗水,但她眼神依舊銳利穩定。
她雙手不停,就像穿花蝴蝶一樣在丁一身上各處要穴飛快的點,按,揉,拍,引導著那股狂暴的力量。
同時,她對包子喊道:“開壇,倒酒!淋在他胸口膻中穴的糊糊上,快!”
包子手忙腳亂的抱起那壇沉重的藥酒,拔掉塞子,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混合著強烈草藥和酒氣的奇異味道瞬間彌漫著整個房間。
他咬咬牙,對準丁一的心口位置,將壇子裡深褐色,粘稠如蜜的藥酒猛的倒下去。
“滋啦……”
藥酒淋在滾燙的鱗片上和暗金糊糊上,就像冷水澆在熱鐵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一股濃烈的,帶著腥臭和草藥味的白煙瞬間騰起。
“吼嗷!”
丁一發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淒厲,都要痛苦的慘嚎。
他整個身體就像通了高壓電一樣劇烈抽搐!
皮膚下那些蠕動的活物仿佛受到了致命的刺激,瘋狂的朝著他後頸大椎穴的位置湧去。
那裡的皮膚高高鼓起,鱗片被頂開,形成一個核桃大小,劇烈搏動的鼓包,顏色也變得漆黑如墨。
“離巢了!守住!”
魯十娘大喊一聲,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三寸長,通體烏黑的細針。
她眼神淩厲如電,對準丁一後頸那個劇烈搏動的黑色鼓包,手腕一抖!
“噗嗤!”
烏黑細針精準無比地刺入了鼓包的正中心!
“吱!”
一聲好像能刺穿耳膜的尖銳蟲鳴聲從鼓包內響起!
緊接著,一股粘稠腥臭,如同瀝青般的黑色液體,混合著無數米粒大小,還在微微蠕動的暗紅色蟲卵,猛然從針孔處噴射出來。
魯十娘早有準備,她手中多了一個巴掌大的玉盒,快速接住了噴出的汙穢之物。
隨著這汙穢之物噴出,丁一身體猛的一僵,隨即好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徹底癱軟下去。
身上的紅光也瞬間消退,鱗片變得暗淡,不再蠕動。
呼吸變得微弱而平穩,隻是臉色蒼白如紙,好像大病初愈。
整個房間彌漫著濃烈的腥臭和藥味,一片狼藉。
我和包子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感覺像剛打完一場生死大戰。
魯十娘小心翼翼地將玉盒蓋好,又迅速拔出丁一身上所有的銀針。
她探了探丁一的脈搏和鼻息,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疲憊。
“蠱蟲母體和大部分蟲卵已強行離體,但蠱毒深入骨髓,侵蝕了太多生機……”
魯十娘歎了口氣:“能不能醒來,何時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給他清洗乾淨,換身乾淨的衣服,讓他靜養。”
我和包子趕緊爬起來,打水給丁一擦身體。
看著那些褪去光澤,如同死皮般附著的鱗甲,還有他蒼白虛弱的樣子,心裡五味雜陳。
但至少,命暫時保住了。
忙活完丁一,魯十娘將目光轉向我:“該你了,把上衣脫了,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