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四爺見我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緩緩搖頭。
然後又躺了回去,搖起蒲扇。
“我上哪知道治療的法子去?我隻是驚訝,如今這世道,居然還有人用這等陰損霸道的古老蠱術,而且還能讓人活下來。”
得,白高興一場。
我有點失望:“連您老也沒聽說過?”
“苗疆蠱術,詭異莫測,流派繁多,大多秘而不宣。”
文四爺淡淡道:“中原典籍記載本就少之又少,多是些皮毛。像你說的這種,蝕髓毀智卻留其蠻力,甚至潛藏戰鬥本能……聞所未聞。這等惡婦法子,即便在苗疆,也必是禁忌,輕易不會外傳,更不會留下記載,否則必遭群起而誅之。你能保住他性命,已是萬幸。”
他頓了頓,瞥了我一眼:“你說他偶爾能爆發出身手?具體什麼情形?”
我想了想,把丁一暴揍羅九的事情簡單說了說,但隱去了八爺發現開關的細節,隻說好像受到強烈刺激或危險時,他本能會蘇醒一下。
文四爺聽完,若有所思。
“看來這蠱毒並非完全抹殺,而是將他的神智封禁,卻陰差陽錯地將他身體的本能和某些底子,給煉化了?奇哉,怪哉!這施蠱之人,所圖非小啊。”
他最後那句話聲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語,我卻聽得心裡一凜。
所圖非小?魯十娘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
正當我想再仔細問問時,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淡藍色連衣裙,紮著馬尾辮的姑娘拎著個菜籃子走了進來。
姑娘皮膚白皙,眉清目秀,身段苗條,透著股水靈靈的勁兒。
我愣了一下。
那姑娘看見我,也是微微一怔,隨即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吳果哥哥?你怎麼來啦?”
這是鐘靈?
我的老天爺,變化這麼大嗎?
我有點不敢相信:“鐘靈?真是你啊!好家夥,這才多久沒見,長這麼高了?成大姑娘了,我都不敢認了。”
鐘靈被我說得有點不好意思,臉微微泛紅,把菜籃子放到廚房門口,走過來嗔怪道:“吳果哥哥你就會取笑人,文爺爺,你看他!”
文四爺嗬嗬一笑,用蒲扇點著我:“這小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彆理他,菜買回來了?”
“嗯!”
鐘靈點點頭:“買了您愛吃的冬瓜和排骨,晚上燉湯喝。吳果哥哥,你也留下來吃飯吧?”
“好啊!”
我正好不想回去麵對丁一和包子,立馬順杆爬:“正好嘗嘗靈兒的手藝怎麼樣!”
“肯定比某些人隻會泡方便麵強得多!”
鐘靈皺了一下鼻子,哼了一聲,轉身歡快地進廚房忙活去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搖頭笑了笑:“時間過得真快啊,小丫頭片子一眨眼都這麼大了。”
文四爺眯著眼睛,搖著扇子,悠悠道:“小丫頭放了暑假,幾乎天天往我這跑,總是念叨你,說你咋那麼忙,也不來看看她。”
我摸了摸鼻子,這才想起來已經七月份了,學生都放暑假了。
在文四爺家吃了頓舒心的晚飯。
鐘靈這丫頭手藝確實不錯,冬瓜排骨湯燉得清淡鮮香,炒了幾個小菜也很有味道。
吃完飯,又陪著文四爺喝了會兒茶,聽了會兒她那些老掉牙的掌故,眼看天色徹底黑透,我不得不硬著頭皮起身告辭。
鐘靈送我到大門口,路燈昏黃的光線把她身影拉得老長。
“吳果哥哥,你下次……什麼時候再來啊?”
她低著頭,腳尖蹭著地上的石子,聲音細細的。
我下意識想像小時候那樣揉揉她的腦袋,手伸到一半才發現她已經快和我差不多高了,隻好尷尬地拍了拍她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