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裡隻剩下黃菲菲驚恐的臉和那個混混令人作嘔的鹹豬手。
腎上腺素狂飆,腰上的劇痛都被壓下去了,一個箭步躥過去,趁著那個混混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一記老拳就懟在他鼻梁上。
“嗷嗚!”
那混混吃痛,下意識鬆開了抓著黃菲菲的手,捂著臉踉蹌後退。
“快過來!”
我一把將黃菲菲扯到身後,用自己不算寬闊的後背擋住她。
那一刻,英雄氣概沒感覺到,隻覺得後脖頸子涼颼颼的,預感賊他媽不好。
果然,這預感靈驗的讓人想哭。
就在我把黃菲菲護到身後的下一秒,後腦勺猛的一震。
“嗡……”
像是有人在我腦袋裡狠狠敲響了一口大銅鐘,整個世界瞬間就變了調。
眼前的一切開始旋轉,模糊,耳朵裡充斥著一種令人煩躁的高頻鳴叫聲,蓋過了現場的打砸和叫罵。
一股溫熱粘稠的液體順著我的後頸流了下來,癢癢的。
我晃了兩下,差點沒直接栽地上。
勉強回頭,看見一個瘦得跟麻杆似的混混,手裡拎著半截破凳子腿,正一臉猥瑣又得意的笑。
“我操你大爺……”
我含糊的罵了一句,感覺舌頭都大了。
“吳果!”
黃菲菲的驚叫帶著哭腔。
我這邊的變故被包子看在眼裡。
他正被三四人圍著,一根鋼管舞得風生水起,磕飛了不少家夥事。
一瞧我挨了黑手,腦袋瓜子嘩嘩淌血,眼睛瞬間紅了。
“我日你祖宗!動我兄弟?!”
包子發出一聲堪比黑熊瞎子的咆哮,根本不管朝他身上掄過來的棍子,硬是用肩膀扛了一下,整個人像一輛失控的重型卡車,低著頭就朝我這邊猛衝過。
擋在他前麵的兩個混混根本沒反應過來,或者說被這股不要命的氣勢嚇傻了,直接被包子一肩膀一個撞的雙腳離地,慘叫著飛了出去,砸翻了一張搖搖欲墜的桌子。
眨眼功夫,包子就衝到我麵前,一腳踹飛了那個拿凳子腿的瘦猴。
那家夥像個破麻袋一樣滾出去老遠,哼都沒哼一聲就暈了。
“果子,沒事吧?操!腦袋開瓢了!”
包子扶住搖搖晃晃的我,聲音又急又怒,酒氣混著汗味撲麵而來,卻讓我感覺異常踏實。
我剛到津沽,也是包子救的我。
我甩了甩昏沉脹痛的腦袋,抬手往後腦勺一摸,再伸到眼前一看,滿手鮮血,黏糊糊,熱乎乎的。
血!
媽的!
本來就被砸得火冒三丈,這下見了紅,再加上之前憋了一晚上的怒氣,酒氣,所有情緒“轟”一聲全炸開了。
腎上腺素再次飆升,甚至壓過了那股眩暈感。
“老虎不發威,你們真當我是okitty啊?”
我吼出了這句當時還挺時髦的台詞,眼睛都紅了,徹底豁出去了。
之前撿的扳手早不知道飛哪去了。
我想都沒想,下意識的伸手往自己後腰上一摸,那裡彆著一把匕首。
“唰!”
匕首出鞘,冷冰冰的寒光在混亂昏暗的大堂裡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