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龍直接把車開進了嶽家大院。
嶽振山居然親自站在主屋台階下等著,這待遇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一下車,我就趕緊上前打招呼:“嶽叔,您太客氣了,怎麼還親自出來了?”
嶽振山比起上次見他,氣色好了不少,臉上也多了點肉,不再是那副乾瘦模樣。
他穿著一身寬鬆的唐裝,笑嗬嗬的擺手:“應該的應該的,吳果你能來,我高興,走,屋裡坐,飯菜都準備好了。”
進屋落座,餐廳裡就我們兩個,沒看到嶽振海和嶽振川。
菜式很豐盛,但嶽振山沒一上來就問地下的事,而是聊起了家常。
問問我最近怎麼樣,家裡都好嗎,氣氛倒是挺輕鬆。
我一邊應付著,一邊心裡琢磨,他心裡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嶽振山才像是隨口一提似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問道:“吳果啊,這次下去,受驚了吧?下麵到底是個什麼光景?聽說凶險的很?”
來了。
我放下筷子,歎了口氣,開始按照之前想好的說辭,半真半假的描述起來。
“可不嘛嶽叔,差點就回不來了!下麵那根本不是什麼古墓,是一個巨大無比的迷宮,全是長得一模一樣的棺材,密密麻麻,根本走不出去。還有那種綠幽幽的光,照得人心裡發毛。後來不知道咋回事,還鑽出來幾條跟小山似的大蟲子,見人就吃。我能跑出來,純屬命大,瞎貓碰上死耗子,找到個裂縫鑽出來的。”
我可以渲染了恐怖氣氛,但略去了很多細節。
嶽振山聽的連連點頭,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和後怕,歎道:“果然如此,幸虧沒讓嶽林他們下去,真是辛苦你了。”
他說完這句,竟然不再追問,轉而招呼我吃菜,好像剛才隻是尋常的關心。
他這反應倒讓我有點意外,難道真是單純請我吃個飯?表達一下關懷?是因為之前我把他從第七瘋人院弄出來?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主動出擊,放下筷子,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嶽叔,說起來,您聽說過昆侖天宮嗎?”
嶽振山夾菜的動作幾不可察的頓了一下,隨即恢複自然。
他把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慢慢咀嚼著,抬起眼,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昆侖天宮?倒是聽說過一些傳聞,怎麼?你也對這個感興趣?”
“就是好奇。”
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
“這次下去,好像隱隱約約跟這東西有關聯,但又摸不著頭腦,所以想跟您打聽打聽。”
嶽振山笑了笑,用紙巾擦了擦嘴。
“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些老一輩口口相傳的零碎消息,跟你知道的估計大同小異。隻說那地方虛無縹緲,非有大機緣者不可尋,裡麵藏著驚天的秘密和財富,但同樣伴隨著無法想象的危險。更多的,我也不清楚了。”
他這話說的滴水不漏,既承認知道,又表示了解有限,意思很明顯:咱倆知道的差不多,該問誰問誰,彆來問我。
看來從嶽振山這裡是問不出什麼實質內容了。
我識趣的不再追問,重新拿起筷子:“原來是這樣,我就隨口一問,來,嶽叔,我敬您一杯。”
這頓飯的後半段,氣氛依舊和諧,但我們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任何敏感話題。
飯後,嶽振山安排我住進了一間很舒適的客房,囑咐我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我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雖然身體疲憊,但腦子卻異常清醒。
嶽家的態度太曖昧了,他們肯定知道些什麼,但就是不點破。
正胡思亂想著,枕頭邊的手機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