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閆川在街對麵觀察了一會兒。
隻見魏同和那鴨舌帽男人低聲交談了約莫五六分鐘。
鴨舌帽男人便起身匆匆離開了,自始至終沒看清正臉。
魏同則繼續坐在原地,慢悠悠地品著茶,但手指在桌麵上無意識的敲擊著,顯然心事重重。
閆川摩拳擦掌,有點按耐不住。
“果子,咱現在進去不?直接問問他啥意思。”
我盯著茶館裡氣定神閒的魏同,緩緩搖頭。
“不急,他現在沒主動找上門,咱們湊過去反而被動。萬一他不是為了嬌子的事來的,我們這一露麵,不是不打自招嗎?如果他真是衝這個來的,躲是躲不掉的,遲早會找上門。”
“那咱就這麼乾等著?”
“嗯,以靜製動。先回去,看看他下一步棋怎麼走。”
我倆沒在停留,悄悄離開了茶樓附近,回到了藥王觀。
一進門,包子就從竹椅上坐直了身子,問道:“真是魏同?”
我點點頭,臉色不太好看:“真是他。”
包子咂咂嘴,分析道:“我看呐,八成就是為了嬌子的事。你把人家外甥女送進了第七瘋人院那鬼地方,換成哪個舅舅能咽下這口氣?之前沒動靜,估計是在摸情況,或者被什麼事情絆住了。現在找上門,肯定是掌握了點啥。”
我走到院中,看著還有餘溫的藥罐,心裡有些煩躁。
“還能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要是好好說話,我倒是可以跟他解釋解釋嬌子當初乾的那些破事。他要是想玩橫的……”
我眼神一冷:“我不介意送他去第七瘋人院跟他外甥女作伴。”
包子歎了口氣:“唉,都是麻煩事。你說這個嬌子,好好一個姑娘家,非把自己作成那樣……”
對於嬌子,包子和我一樣,當初我們相遇,到收留嬌子,再到後來發生的種種,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這中間出現了什麼岔子,才導致嬌子與我們越走越遠。
八爺在房簷上叫了聲:“麻煩就得解決,甭管是誰。”
其實八爺剛開始還是很喜歡嬌子的,這麼多人裡麵,就嬌子說話還管點用。
不過現在已經物是人非。
傍晚時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藥王觀裡飄蕩著淡淡的藥香。
我剛把煎好的藥倒進碗裡,就聽到院門外傳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我和閆川對視一眼,他下意識撿起一旁的掃把杆。
包子也跟著站起來,隻有丁一依舊安靜的坐在陰影裡,好像與世隔絕。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院門前,拉開了門閂。
門外站著的,果然是魏同。
他換了一身深的的衣服,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銳利的像刀子,直直的釘在我臉上。
他開門見山,第一句話就是:“吳果,嬌子在哪?”
院子裡瞬間安靜下來,隻有藥罐地下殘餘的柴火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我心裡早有準備,臉上故作驚訝,還帶著點恰到好處的疑惑:“嬌子?魏老板,你這話從何說起?嬌子不是應該在洛邑嗎?怎麼找到我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