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內壽一和塚田攻慌忙後退,因為太過著急,身體狀態又很不好,互相攙扶著的兩人竟然齊齊摔倒。
如此醜態令房間裡的戴安瀾等遠征軍官兵捧腹大笑。
副總參謀長範昌義專程從北平趕到了南洋,出席即將舉行的倭寇南方軍全體投降儀式。
範昌義、杜光亭、王耀武、張忠誠、孫撫民、戴安瀾等擔任受降儀式的高級將領。
清晨,寺內壽一在士兵的幫助下,艱難的洗臉剃胡子剪頭發。
花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把自己好生修理了一下,雖說依舊非常的狼狽,但至少能夠出去見人了。
其他少將及以上軍官同樣如此。
因為肚子裡多少有了一點食物,他們又開始重新考慮體麵和羞恥的問題了。
他們的臉色都顯得非常的悲愴和恥辱。
有的人在叢林的時候把軍刀和手槍都給丟棄了,此刻更是一副渾身不自在的樣子。
寺內壽一帶著眾人向倭國本土的方向拜了又拜,這才極不情願的走出戰俘營。
不少的人淚流滿麵。
他們的腳步很慢,似乎每邁出一步都異常的艱難。
不過距離很近,沒多久便到了。
眼前的場景令寺內壽一和山下奉文等眾多高級將領膽寒不已。
東方的軍隊在受降儀式的草地上嚴陣以待,軍容整肅,坦克、武裝直升機和火炮整齊的排列,散發出幽幽的寒光。
遠方的天空中還有武裝直升機在盤旋。
當寺內壽一等倭寇軍官出現的時候,受降儀式現場的數千名東方官兵齊齊將目光投了過來。
那些目光彙聚在寺內壽一的身上,寺內壽一隻感覺全身毛躁躁的,恐懼、羞恥等情緒籠罩內外。
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跟在身後的一些倭寇軍官已經被嚇得兩股戰戰、身形不穩了。
"驅除倭寇!血債血償!"
"殺!"
"殺!!"
"殺!!!"
當站在坦克上的戴安瀾喊出“驅除倭寇、血債血償”八個字的時候,受降儀式現場的所有華軍官兵吼出了三聲殺。
這聲音中帶著無儘的力量,這力量仿佛有了實質,源源不絕地擊打在寺內壽一等倭寇軍官的身上。
他們本就戰戰兢兢,在殺聲之下三魂七魄不停的震蕩,幾乎離體而去。
沒有任何例外,所有人撲通通的全都跪倒在了地上。
寺內壽一和身後的軍官隻感覺褲襠一濕。
殺聲震懾雲霄,幾乎讓整個天地都隨之一起顫抖搖晃。
但是三聲過後,天地間又詭異地安靜了下來,隻有餘威在微微的鼓動。
從極動到極靜,受降儀式現場隻剩下倭寇軍官的哀嚎。
遠征軍的將士沒有人說話,大家隻是靜靜地看著小鬼子,刀鋒一般的目光也不曾離開。
狼狽的在地上掙紮了一番,寺內壽一這才壯膽抬頭。
他克製住自己,不去與周圍官兵吃人一般的目光交彙,不去看那些寒光閃閃的坦克。
他微微抬頭,看到百米外的受降台,然後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也不管身後的人有沒有跟上,佝僂著走向受降台。
範昌義和杜光庭等人在受降台上高坐,眯眼看著寺內壽一等人的狼狽樣,嘴角微揚。
百米的距離是寺內壽一這一生所走過的最長的路程。
當他來到受降台前的時候,幾乎已經耗乾了全身的力氣,顫顫巍巍、哆哆嗦嗦。
好不容易站定下來,又感覺到了更加淩厲和鋒銳的目光彙聚在他的身上。
不敢抬頭,隻是看著地上被壓彎的一棵棵小草。
山下奉文和塚田攻等人也掙紮著來到了寺內壽一的身後,眾人自覺地排成隊伍。
感覺身後的人已經到齊,寺內壽一用力咽了咽口水,他抬眼看著前方坐在最上手位置的一名上將,淒涼無力的說道:
"大日本帝國陸軍元帥寺內壽一,代表海外所有帝國陸軍部隊,無條件向華國遠征軍投降。"
本來他計劃在現場說希望能夠得到國際公約保護之類的話語,但是經過剛才那一嚇,早已經不敢奢求。
說完他彎腰雙手將元帥軍刀舉過頭頂。
隻聽前方傳來一陣爽朗暢快的大笑,手上一輕,軍刀已經被人拿了過去。
"抬起頭來!"
杜光亭大喝了一聲。
範昌義雖然是受降的主官,但是他仍然將這個現場交給了杜光亭,因為這是屬於遠征軍的榮譽。
杜光亭隨手將小鬼子視為生命和榮耀的軍刀丟在腳下,他踩著元帥軍刀,聲音冷冽威嚴。
每一個字仿若金石一般敲打在寺內壽一、塚田攻、山下奉文等人的靈魂上。
"小鬼子,當年你們踏入華夏大地,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所過之處,生靈塗炭,殘垣斷壁!
你們肆意妄為,囂張至極,狂妄地認為能夠征服一切,掌控一切。
可曾想過會有跪地求饒的這一天!!!
天日昭昭,報應不爽,你們犯下的樁樁血債、累累罪行,終有償還之時。
從今日開始,你們所有人將無國無家,無名無姓。
將被押解到最寒冷的西伯利亞,被驅趕進最幽深的礦洞。
在那裡用你們僅存的那麼一點點價值,償還往昔的無儘罪孽!
在無儘的黑暗與寒冷中,去懺悔!去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