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談瑾白日忙著陪今上體驗民情,晚上就四處驅趕那些食不果腹的貧寒百姓。
一時間,忙的是馬不停蹄。
於是,今上得個空便又甩下暗衛,徑自出遊了。”
塗橘往他身邊挪近了些,白皙的臉頰凍得有些微紅,好似塗抹了上等胭脂。
她雙瞳剪水亮晶晶地,賊兮兮的問道“咱師傅什麼身份,這種機密也能探知?”
“娘子膽子太小,怕說了嚇著你。”嵇珹英眉微挑。
他可記得小橘子喊自己“兒”的時候,那個沾沾自喜,好似偷得燈油的小碩鼠。
嵇珹將能說的講完,就開始收拾箱籠裡的書冊。
課業不能荒廢,這是將來的立身之本。
塗橘暗暗的翻了個白眼給他。
這般吊人胃口,好意思嗎?
不過,見他這般用功,便也給幫著打下手。
小和尚的藏書豐富,書櫃擺了三個箱籠的書冊後,就已經放不下了,隻能放在書架上。
她顛顛地找來一塊三尺見方的小花布,掛在書架的上麵,如此不僅可以遮些塵土,還能方便查閱。
這個年頭的書冊十分貴重,甚至能用來傳家,可不能糟蹋了……
城東,公議胡同,這裡是談瑾的臨時住所,剛剛搬過來的。
談氏得到一手消息,連生氣都顧不上了,忙帶著女兒嵇珊過來拜訪。
嵇珊也重新梳妝,身披大紅色昭君套,圍著攢珠勒子,端的是清水出芙蓉。
“籲……”馬車停下。
車夫上前叫門,說明了身份,又給了厚重的打賞。
看門的小廝,這才給往裡一層層的通稟。
彆院建造的極為奢華,瓦作大式灰色筒瓦屋麵,綠琉璃券邊,漢白玉欄杆,脊上飛簷走獸。
“廢物!”談瑾坐在主位上,對著下麵一乾錦衣衛破口大罵。
他生得鷹鼻鷂眼,雙唇又小又薄,身著玄色大氅,看著便十分不好相與。
見小廝過來,還以為有了今上的消息。
不成想,卻聽到那個拒了他寶貝女兒的談氏登門。
不待小廝稟告完,他神色便透著不耐煩,冷冷道“滾,不見!”
眼下,他哪有功夫搭理這些閒雜人等?
天子年十六,尚未有皇嗣,就算他大權在握,也不可能在短期內找個更合適的人,坐上那個位置。
他原以為引誘今上玩鬨,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
哪知今上少年心性,越發貪玩,根本收不住性子,連他都約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