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對於村子裡舉辦的喪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因為每一場喪事的場麵,都如出一轍,幾乎沒有什麼差彆。
道場設立在蔡家,四周用鮮花和香燭裝點得肅穆而莊重。
道場的正中央,擺放著蔡進文的遺像。
照片中的他正值三十歲的大好年華,臉上洋溢著陽光般的氣息。
這原本是一張記錄他生活瞬間的普通照片,然而此刻卻成為了他留給世人最後印象。
在道場前方,一位身著道袍的道士主持著儀式。他口中念念有詞,咒語聲在空氣中回蕩,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村民們則靜靜地圍攏在道場四周,他們身著素衣,默默地祈禱著,臉上流露出無儘的惋惜和悲痛。
在道場的一角,還有幾個人手持樂器,演奏著各種悲傷哀怨的樂曲。整個現場彌漫著一股濃鬱的悲涼氛圍!
“孩子他爸啊!你怎麼能就這樣拋下我們孤兒寡母呢?你讓我們以後可怎麼活下去喲!”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回蕩在整個靈堂之中,令人聞之動容。她一邊痛哭流涕,一邊傾訴著內心的悲痛和絕望。
“你曾經信誓旦旦地說要努力賺錢養家糊口,還要供兩個孩子念大學。可是現在,你卻違背了自己的承諾,丟下我們不管不顧!你快醒醒吧!趕緊站起來啊!”
此刻,這位可憐的母親已經哭得肝腸寸斷、泣不成聲。
她那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如今變得紅腫不堪,淚水似乎已經流儘,但依然無法止住內心無儘的哀傷。
她的頭發散亂開來,毫無生氣地垂落在臉龐兩側,整個人看上去憔悴至極,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重壓擊倒在地。
在女人懷中,那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眨著天真無邪的眼睛,好奇地望著周圍陌生的環境。
或許是感受到了母親的悲傷與痛苦,小家夥竟然也開始輕聲呼喚起“粑粑”來。
雖然發音還不太標準,但那稚嫩的嗓音卻如同一把利劍般穿透人心,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禁為之鼻酸。
而站在一旁的另一個孩子,則隻有三四歲大小。
他滿臉淚痕,緊緊握著拳頭,顫抖著嘴唇對著蔡進文的遺像不停地喊著“爸爸”。
小小的身影顯得如此無助和淒涼,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依靠。
看著這一幕,所有人都不禁默默祈禱,希望這位逝去的父親能夠在天堂安息,同時也期盼著這對母子能夠堅強地走出困境,重新拾起生活的勇氣。
可是無論他如何聲嘶力竭地呼喊,“爸爸”始終沒有回應他,這讓他感到無比的痛苦和絕望。
“先把小芳和孩子帶回屋裡歇著吧,這天寒地凍的,太遭罪了。”有人滿懷同情地喊道。
眾人目睹此景,皆心生憐憫,不忍直視,紛紛潸然淚下。
“起來吧,小芳,咱們先進屋歇息。”有人走上前欲攙扶女人,卻被她毅然決然地推開。
此時此刻,想著靜靜躺在棺木中的男人,女人早已心灰意冷、萬念俱灰。若不是顧慮自己的一雙兒女,恐怕她早已不堪重負,選擇輕生。
“你不能這樣消沉下去,哪怕是為了兩個孩子,也必須重新振作起來啊。”
“是啊,兩個孩子還年幼無知,呆在此處實在可憐呐!”
“你公婆二人已病倒送醫,如果連你也倒下,這個家就真的毀了。”
“”
在眾人苦口婆心地勸說下,女人最終還是被打動了,這才緩緩地帶著兩個孩子回到屋子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