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的首席執事低聲說道:“掌門,此時並非硬碰硬之際。此人竟然能與星洲大國府的府主直接溝通,其身後勢力定然非凡,若他欲有所行動,恐怕並不會顧慮諸多禁忌。無論是本門弟子欺辱外門修士,或是副掌門等人濫用職權,一旦這些醜聞流傳開來,我宗威望必將遭受難以逆轉的重創。再者,此事若是張揚出去,世俗界的輿論壓力必定洶湧而來,屆時身為掌門的您,恐難獨善其身。”
掌門的臉色如覆寒霜,沉吟許久,才緩緩開口:“暫且讓他恨著吧。喚他前來。”
首席執事領命而去,快步走到吳昊身邊,言道:“吳昊師兄,掌門有請您過去一敘。”
吳昊止步,淡然回應:“她方才的態度,哪裡像是有意與我交談的模樣?你無須這般取笑了。”
“掌門性情確實獨特些,還望師兄莫放在心上。隨我一同前往掌門書房吧。”首席執事訕笑著。
吳昊摩挲鼻尖,從容答道:“她要召見我,自當親自前來相邀。”
首席執事臉上笑容更顯尷尬,無奈地道:“掌門終究是一派之長,關乎顏麵與威嚴。還請師兄委屈片刻,容我去稟告掌門,讓她親自前來邀請。”
吳昊朗聲一笑,未作片刻停留,徑直離去。
首席執事苦笑一聲,深知此刻已無法將這位弟子召回,隻好轉頭向掌門室走去,複述了剛才的情況。掌門聽聞,怒火中燒,一時間竟忘記了仙家風範,失態地爆發出一句仙魔兩界通用的粗口。
首席執事低聲勸慰掌門,並建議此時不宜硬碰硬。掌門緊握拳頭,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由他!”
她憤然飲儘杯中靈茶,然後走出掌門室,來到了吳昊麵前。
吳昊瞥了她一眼,始終保持著平淡的笑容,未發一言。
掌門麵色鐵青,掙紮了半晌,最終放下了掌門的身份,低聲向吳昊道歉:“吳昊師兄,先前言語唐突,是我欠妥之處,特此向你致歉。還請回到掌門室,讓我們平心靜氣地談一談。”
“既已知錯,我又何需多言?咱們這就回掌門室吧。”吳昊應道。
掌門心頭怒意翻騰,但礙於首席執事在一旁暗示忍耐,隻能暫時按捺住心中的不滿。回到掌門室,掌門一口氣飲儘杯中剩餘的靈茶,竭力壓製住內心的憤慨,問道:“吳昊師兄,究竟要怎樣,你才肯答應我對那一連串事件保持沉默,不再提及?”
吳昊回應:“我的要求早已明示無遺:徹查並根治本門弟子欺淩外門修士之事,恢複我被剝奪的修道學籍。還有,副掌門及其黨羽濫用職權,敗壞師德,也該給予應有的懲處。我的條件,你必須一一滿足,否則我是否能夠守住口舌之秘,便不得而知了。”
此事在修真世界中看來,既是微末塵埃,亦可觸及天道秩序,一旦泄露出去,足以動搖靈山學府的清譽根基。本門弟子欺辱外域修士,不僅會玷汙學府的仙名,更會引發各界對學府公正與否的疑慮。身為學府之尊,你身上的責任重於泰山。
校長心頭氣血翻湧,修行至今,何時有人膽敢如此直言相逼,而他又偏偏不能發作。他長舒一口氣,沉聲道:“好吧,我會應允所有要求。”
“本門弟子欺壓外域修士之事古已有之,欲要根治此頑疾,實非易事。故想請教校長,您有何具體的應對之策。”吳昊淡然說道。
校長再難忍怒火,覺得吳昊步步緊逼,但她隻能強忍著,按捺住拍案而起的衝動。“吳昊,你是否對我學府之主有所疑慮?我所說之言,定當踐履。整治此類瑣碎之事並不困難,隻需強化監察,對待欺辱外域修士的本門弟子,必將嚴懲不貸。譬如一經查實,即刻廢黜其修煉資質,令他們明白欺淩外域修士將付出何等沉重的代價,此後必無人敢肆意妄為。”
“此法確實可行。隻要學府能夠堅決貫徹執行,那些本門弟子定然不敢再輕舉妄動。”吳昊回應道。
在一旁侍立的首席執事趕忙攔下校長的慍怒之舉,轉而向吳昊微笑道:“吳昊道友,你當信我學府之決心。此刻便著手擬定相關規定,日後必將嚴格執行。”
“對此我確有信心。倘若貴學府未能踐行諾言,我亦有辦法將此事公諸於世。”吳昊接著道:“現今尚有一疑惑,過往你們明知本門弟子欺淩外域修士之事,且有能力解決,卻始終坐視不管,背後究竟有何隱情?”
“這……咳咳……”首席執事乾笑兩聲,尷尬地答道:“不過是學府事務繁重,未曾顧及至此。”
“此問題非爾等所能答複,吾須得校長親自解答。”吳昊正色道。
首席執事頓時滿臉通紅,羞愧難當,自覺顏麵儘失。此時校長麵色如水,雷霆之怒幾欲破體而出,憤慨地承認:“此事確是我等有過,在諸多繁瑣事務之中,疏於處理乃是主要原因。”
“好一個事務繁忙,那麼今日為何又有閒暇來處置此事了呢?”吳昊冷笑連連,對學府多年來的漠視行為痛心疾首。
外域修士常年遭受本門弟子欺辱,身為其中之一的吳昊,心中充滿憤怒。他早已經打算,一旦有機會麵對麵質詢校長,必定要將心中的不滿一股腦傾瀉出來。
“你……我……”校長麵對吳昊這犀利的追問,一時之間竟啞口無言,臉上火辣辣的。幸好此刻隻有首席執事和他在場,否則顏麵將無處安放。
“我知道你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我也不期待你能給出答案。罷了,我對你的諾言抱有信心,望你也切勿讓我的期待落空。告辭。”吳昊說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