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來到老者麵前,深深地施了個禮,道:“前輩,在下有禮了。”
那老者隨意地撩了撩滿頭汙穢的發絲,以一種傲慢的眼神斜睨著吳昊,語氣冷漠地回應:“我是不祥之人,靠近我的人都難逃厄運,你不懼怕麼?”
吳昊對於老者的冷漠態度並未放在心上,他深知,在修煉界的強者中,越是孤傲的存在,內心往往越孤獨寂寥。老者日複一日獨自一人,無人膽敢接近,那份深深的孤獨感自不必言表。“如今修真繁盛,百家爭鳴,凡俗間的迷信之物,我吳某實難信奉。”他口中雖如此說,但內心卻已悄然提高警惕。與老者貼近之後,感受到那愈發強烈的森然殺意,宛如來自幽冥深淵的凶煞惡靈。
在遠處,眾多囚徒們饒有興趣地注視著吳昊與那位老者,紛紛側耳傾聽他們的交談片段。對於這名充滿神秘氣息的老者,他們都懷揣著好奇之心,卻又因畏懼而始終無法接近。
卡爾想起初次遇見這位老者的場景,那時他看見老者孤僻至極,始終與人群保持著遙遠的距離,心中不由得生出挑釁之意,企圖欺辱對方。然而當老者瞥都不瞥他一眼,淡漠地吐出一個字,“滾”,卡爾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寒徹骨髓的恐怖氣息,仿佛來自陰曹地府的巨大魔爪正向他抓來,令他驚恐萬分,倉皇逃離。隨後的日子裡,災難連連,諸如撞頭、突發心臟病等險境接踵而至,使他痛苦不已。自那次事件後,卡爾再也不敢輕易招惹這位老者,若非萬不得已,他定會恭敬地避其鋒芒。
“唯願這小子遭受不幸,最好是生不如死。”卡爾在心底暗自發狠詛咒著吳昊。
監牢一角,老者冷笑一聲,言語間滿是對科學的輕蔑:“有些事,不管你信或不信,事實便是如此。我告訴你,凡接近我者,必遭災厄。世人所崇尚的科學,在更高層次的力量麵前根本不值一提。這個世界上的超自然力量比比皆是,隻是世俗之人無從知曉而已。你應當明白這一點。”
吳昊直截了當地問道:“如此看來,前輩乃是擁有超凡力量的修行者?”
老者並未否認,反而言辭犀利地回應:“的確,相比於你這般空有超凡力量卻未入修煉大門的人來說,我之修為不知勝過你多少倍。你最好儘快離去,彆以為你的體質異於常人,就能免受我所帶來的災厄影響。”
吳昊追問:“前輩,能否告訴我,為何接近您之人,都會遭遇不幸之事呢?”
“因為我掌握的超凡之力,便具有引人遭遇不幸的特性。你現在得知的信息已然不少,如若還不離開,休怪我不客氣。你已是迄今為止,與我交談最多的牢獄中人了。”老者告誡道。
吳昊並未知難而退,反而提出疑問:“前輩,在這牢獄之中,您已度過了多年的歲月,長此以往,孤身一人,不與眾人為伍,難道您就不會感到孤寂麼?”
此時,吳昊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林國忠曾經提到的一個名字——冥界煞神。據說此人乃是對抗那個曾親手殺害自己雙親的神秘組織,而得以幸存下來的唯一一人。隻是後來,冥界煞神卻神秘消失了……
經過這短暫的靈識溝通,吳昊已經可以斷定,此老者應當便是那位傳聞中的修煉者。
若能與此人建立良好關係,至少能從他口中套取許多關於那神秘修真組織的秘密,這些情報即便是林國忠這樣的宗門長輩也無法提供給自己。
老者一身元嬰境威壓,語氣高傲且鄙夷地回應:“老夫乃掌控超凡力量的存在,這些世俗凡夫豈能與老夫並肩修行?”
說出這番話時,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寂寥與落寞。顯而易見,這並非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他們即便身為凡胎,卻與前輩同為人族。人本性喜群,我相信前輩在諸多時刻,必然渴望與他們交流相處。”
吳昊以真元穩住心神,平靜應答。
“夠了!你若再不離去,休怪老夫出手無情!”老者陡然一聲厲喝,震徹整個囚禁之地。四周的修士犯人皆側目而視,不知吳昊究竟觸動了老者何種禁忌,引得其勃然大怒。
伴隨著怒吼聲起,一股駭人的煞氣驟然翻倍肆虐開來,整個庭院內的眾人仿佛置身寒潭之中,不寒而栗。一些修為較低的犯人,更是無法抵擋這股煞氣,瑟瑟發抖。
吳昊微微聳肩,已知此老者心中防線已被自己觸及,故明智地選擇退去,打算擇日再來。
越是孤高清冷的修者,其自尊之心便愈強。此刻他已被戳中痛點,需要時間調適心境。
放風結束後,吳昊重返牢獄。卡爾與其他五名同牢犯人,顧慮到吳昊剛接觸過帶有邪祟氣息的老者,擔心會被波及厄運,於是紛紛有意無意地與其保持距離。然而又怕此舉會觸怒吳昊,故又不敢離得太遠,形態頗為尷尬可笑。
對此情形,吳昊自然是洞悉一切。他特意接近他們,戲謔般的舉動讓那些犯人們欲哭無淚,恨不得找個豆腐一頭撞上去。
“哼,既然接觸了邪祟之人,那就準備好迎接隨之而來的災禍吧。”
麵對吳昊的挑釁,他們隻能如此自我安慰。
次日清晨,吳昊並未因昨日之事而氣餒,反而再次主動尋求與老者的交談。
眾多犯人對此迷惑不解,對於沾染邪祟之人,本該如同躲避瘟疫一般避開才是,為何吳昊竟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動接觸?這豈不是自尋麻煩?
起初,老者的態度比昨日更為惡劣,甚至直接對吳昊口出惡言。然而不久之後,他的神情漸漸鬆動下來,開始與吳昊交談。
“唉,我不得不承認,你所說的確有一定道理,我確實深感孤獨,渴望能與人傾訴交流。然而每次我試圖接觸人群,他們總會遭受不幸。從孩提時代起,就沒有人願意與我一同玩耍。我的雙親,甚至將我視為妖孽對待,最終將我驅逐出門。那時我才明白,我就是一顆令人避之不及的災星,注定了孤獨一生,無法與任何人親近。我對天發問,為何命運要這般對我?”
老者說到最後,眼眶中泛起淚花,情感波動劇烈。
吳昊輕啟雙唇,卻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寬慰對方。在常人看來,與人交往交流是何等尋常之事,隻需敞開心扉即可;但在老者身上,這一切卻變得遙不可及。這番淒楚,除非親身經曆過,否則無人能夠體會其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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