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婆婆語重心長地道:“講述這些秘辛之時,我沒有遣你離去。我便有意讓你了解她的全部,明白她此生之路可能非比尋常。因此,你是否決心與她共度餘生,務必深思熟慮。手中這兩枚玉佩,乃是那位卜算高人交付於我,言明待到曼依覓得其宿命伴侶後,一枚贈予此人,另一枚歸曼依所有。倘若你願意護持曼依一生,便請上前取走其中一枚罷。”
說著,她顫抖著手從床畔衣物口袋內取出兩枚溫潤剔透的玉佩,目光滿含期盼地凝視著吳昊,期盼他能毅然接過其中之一。
吳昊瞥見那玉佩,心中陡然一震。那玉佩竟與其曾在水潭跌落時,朦朧間看見自他眉心飛出的玉佩毫無二致。
祖婆婆見吳昊略有躊躇,於是故作淡然道:“小天啊,我曆經無數歲月,未曾有過識人之誤。自打初次見你,便知你乃是一位值得托付終生之人。如今你已得知曼依的秘密,還望你深思熟慮,此並非尋常之玉佩,而是一份重大的責任。”
吳昊抬眼望向王曼依,又轉頭看向祖婆婆,最後邁步上前,慎重地接過其中一枚玉佩,堅定地道:“祖婆婆,請您放心,我必定會守護曼依一生一世。無論將來遭遇何種風雨險阻,我都將陪在她身邊共同度過。”
祖婆婆臉上綻放出釋然且欣慰的笑容,輕聲道:“有你這一承諾,我也安心了。隻是遺憾的是,怕是我無緣品嘗你們的合巹佳釀了。”
“祖婆婆您千萬不可這般說,您定能看到我們的婚宴的。”王曼依止不住淚水漣漪。
“傻丫頭,哭什麼呢?”祖婆婆將剩下的那枚玉佩遞給了王曼依,寵愛地笑著:“好了,你們暫且退下吧,我有些疲乏,需要靜養片刻。”
王曼依點點頭,與吳昊一同退出了修煉室。
二人離開修煉室後,各自心中五味雜陳。
“不曾料想我竟身負如此仙家血脈,實乃匪夷所思。”王曼依感慨萬千。
“既然已經應承了祖婆婆,往後不論你遭遇何事,我必是你堅實的倚仗。”吳昊語氣堅決。
王曼依微笑回應:“這隻是為了讓祖婆婆能夠安心離去的權宜之計罷了。”
“我卻是認真的。”吳昊認真地說。
王曼依輕輕一笑,眼中泛起幾縷柔情,低聲道:“我有些累了,能否靠在你肩膀上歇息一會兒?”
“自然可以。”吳昊應允。
當前時刻,王曼倚靠在吳昊堅實的肩頭,那縷縷柔軟的秀發間滲透出王曼依獨有的清雅香氣,令吳昊內心感受到了無儘的美好。他暗自許願,若能如此讓王曼依終生倚靠在自己肩頭,便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次日午時,一個宛如驚雷般的噩耗傳至——祖母再度病發,雖極力救治,終究未能挽回其生命,駕鶴西歸。
對王曼依而言,此消息如同天塌地陷般沉重。雖然她早已知曉祖母罹患重疾,隨時可能離去,然而真當得知祖母仙逝的那一刻,她仍感無法承受,悲痛欲絕之下昏厥了過去。
吳昊與王曼依在她家中停留了十日,待料理完祖母的身後事宜,並購買了前往海天城的飛符之後,才準備啟程返回。
這十日間,王曼依內心的創傷逐漸減輕了一些,至少已不像最初那幾日那樣泣不成聲。
啟程之際,王剛親自將王曼依和吳昊送到傳送陣前,拍了拍吳昊的肩膀,言道:“年輕人,無論如何,我們對你有著深厚的恩情未報。你見我母親離世時,她的臉上洋溢著安詳的笑容,顯而易見,她是在滿足中離開了這個世界。我們知道你以曼依男友的身份出現,做得極為出色。”
吳昊回道:“前輩過譽了。尊夫人慈祥善良,原本應壽比南山,無奈生死之理難違。還望前輩節哀順變。”
“我們倒是能夠看淡些,畢竟年歲已高,很多事情也能釋然。但你得多關心一下曼依,她與祖母感情深厚,這幾日我都看著她因悲傷而消瘦了許多呢。”王剛語重心長地道。
“前輩請放心,我會竭儘全力照料好她的。”吳昊堅定地答道。
此次歸途,他們並未選擇乘坐地麵的軌道車,而是徑直選擇了乘坐飛行法寶。僅用了一天半的時間,便從王曼依的故鄉瞬移到了夏雨夢所在的莊園。
這段時間,夏雨夢正隨家族長輩遊走於各種修煉坊市和勢力之間,學習掌握家族事務,為其日後執掌家族打基礎,日子過得十分艱辛。每日幾乎要在長輩們的帶領下奔波十數個小時。
儘管對此生活方式,她心中充滿抵觸,卻也無法抗拒家族賦予的重任。畢竟,接手夏氏家族的事業,乃是她的宿命所在。
這段時間的忙碌與辛勞,無疑也為她帶來了轉變。以前她對家族產業一無所知,隻知道其宏大壯觀。如今,在深入學習業務的過程中,她深刻理解到家族產業的繁複與艱難,也深切體會到了維係如此龐大基業的辛苦與不易。
然而這段日子裡,最令她難以忍受的並非每日的忙碌與勞累,而是對吳昊和王曼依兩人共處一室是否會引發情感波瀾的擔憂,害怕自己無意間成為了他們的插足者。儘管她每日可以通過電話旁敲側擊地了解兩人的狀況,但這層憂慮始終無法消除。
直至聽聞吳昊和王曼依即將歸來的消息,夏雨夢便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了家族修煉場,直奔家中而去。她並非想念王曼依和吳昊,而是急於查明二人之間的真實關係。
對於自己這樣的陰暗心理,她深感厭惡,認為自己簡直罪該萬剮……
"唉,回想初次相遇之時,我對那修煉界臭名昭著的邪修恨之入骨,未曾想如今竟對他生出了莫名的情愫,真是讓人費解啊。"她低聲幽歎。
回到洞府之內,瞧見吳昊與王曼依二人麵色如常,並無絲毫異常波動,她這才放心下來,確信他們之間並未發生任何違背修道戒律的事情。
然而她心中的這點小心思,卻是如何都逃不過吳昊與王曼依的眼睛。她剛開了個頭,兩人便已揣摩到她的意圖。
王曼依不禁憶起與吳昊共度的那段修煉歲月,心頭不由得一陣忐忑,仿佛自己做出了違反修煉者守則之事,此刻被人當麵揭露一般。
吳昊朗聲一笑,調侃道:“嗬,仙子妹妹,你這是何意?莫非是在查驗我們是否在你背後修煉禁術,暗中偷窺?”
夏雨夢被他一語點破心事,臉頰瞬間泛紅,支吾道:“我……我……你太過自作多情!修為低微的蛤蟆,就應該有自知之明,彆總是妄想著成為翱翔天際的天鵝。你生死輪回,與我有何相乾?”
“哈哈,偏巧我就是喜歡看你這副口不應心的模樣,分明演技欠佳,不如坦然承認,以免引來他人嘲笑。”吳昊從容答道。
“你……”夏雨夢羞憤交加,一時語塞,心底對吳昊的厭惡更甚。她在這些日子以來,日夜思念著他,而他再見之時,卻不曾吐露一句關懷之詞,反而故意激怒於她。
“罷了罷了,吳昊你也真是的,雨夢仙子一聽你歸返宗門,便不顧手中修煉事務前來尋你,你不感激也就罷了,反倒先讓她動怒,此舉實屬不該。”
“便是如此,還是王師姐通情達理。”夏雨夢接言道:“我此次前來,乃是冒犯父親嚴厲戒令,晚間父親必定會尋上門來問責於我。”
“嗯,此事確實……”吳昊頗感尷尬,回應道:“你這無畏無懼的性子,怎會害怕夏前輩訓斥。我估摸著,若是夏前輩真的發怒,你恐怕都會拽住他的衣領,將他推出門外吧。”
“哼,那也隻是他在心境平和時的表現。若他真動了怒火,不將我從窗口丟出去,就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夏雨夢反駁道。
然而,讓吳昊意想不到的是,夏雨夢此番並非虛言恫嚇,當晚夏正果然出現在夏雨夢的修煉居所,準備對她施以懲罰。臉色陰沉,怒氣衝衝,連吳昊親眼目睹此景,內心也不禁有些顫抖。畢竟夏正作為夏家長輩家主多年,那種位高權重所形成的威壓,一旦爆發出來,確是令人敬畏三分。
“你自己說,該如何處置?”夏正目光炯炯地瞪著夏雨夢。
平日在夏家天不怕地不怕,敢與任何人爭鋒相對的夏雨夢,在這一刻卻像隻受驚的小羊,低頭沉默不語。
王曼依心疼夏雨夢的處境,但她隻是夏家的一名家仆,地位低下,話語無力。她輕輕拍了拍吳昊,暗示他出言替夏雨夢求情。
這一幕令吳昊頗為不滿,他輕咳一聲開口說道:“夏前輩,夏雨夢此次歸來,不過是出於關心我們,才擅自離府而來。還請您看在我的薄麵上,就此放過她這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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