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回朝,左沐謙率一萬精兵押送哈日勒進京的消息傳遍了上京。
慶豐帝下旨,正月初八巳時大軍入城,午時正在皇城門口舉行慶功大典。
到了大典當日,大軍在城門外集合完畢,將士們排著整齊的隊列,肅殺之氣衝天。
大皇子容澈站在最前麵,身旁的左沐謙穿著一身黑色衣衫,銀色輕甲,外麵罩著黑色金線大氅,上邊鑲著一圈白色毛邊,配上他清冷的氣質,屬實是好看的緊。
眼看大軍已經集齊,容澈翻身上馬,左沐謙也跟著上了馬,他凜然掃視了一圈後,手臂一揮,喝道“進城!”
調轉馬頭往正華門行去,容澈和左沐謙走在最前頭,身後一排親衛各持一杆“左”字大旗,威風凜凜。
在他們身後是褚棋和一眾親衛。
一萬大軍緊緊跟在後麵,當中圍著北陌一乾俘虜,旌旗招展,凜冽的寒風中帶著一股莫名振奮人心的氣勢。
正華門大開,鑼鼓喧天,圍觀的百姓山呼“聖上英明,大慶神武!”,把大軍迎入了皇城。
從昨日開始,皇城就已經被戒嚴了,隻許出不許進。
褚墨早早定下了如意樓的一間包房,一早就去方家接上了所有人,褚硯也去蘇家接上了蘇若淳夫婦等人。
等所有人都到了,褚墨有些懊惱,他算錯了人數,三家人加上貼身丫鬟小廝們,如意樓那寬敞的芙蓉間愣是擠得滿滿當當的。若不是臨街那麵全是窗戶,隻怕是壓根兒就看不清的。
褚墨定的這芙蓉間位置不錯,遠遠還能看見皇城門樓,蘇若清毫不吝嗇的誇獎了他一番,褚墨隻是含笑應著,眼神卻是淡淡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呀!大軍來了!”
閒聊了不知道多久,窗邊一個叫楓葉的丫鬟突然出了聲兒,喊罷了還轉過身來,衝著徐玉琴擺了擺手,“姑娘,快來看!”
果然蘇若清聽到了那“噠噠”的馬蹄聲。
長輩們還好,年輕人聽見小丫頭這一句話卻是坐不住了,方玉琮更是“噗”的一聲吐出了嘴裡的瓜子皮,一邊快步往窗邊走,一邊興奮地問“哪兒呢哪兒呢!”
正華門是城郊筆直通向皇城門樓的一條路,道路兩邊早已經圍滿了來看熱鬨的百姓,看到大皇子一身白袍騎在高頭大馬上,一下子喧囂了起來。
眾人都圍在了窗邊向外看去,首先映入蘇若清眼簾的,就是隊伍最前方那身披黑色大氅,棱角分明,膚色顯得有些泛黑的年輕武將。
“白色披風那個是大皇子容澈,他身邊那個穿黑的,就是此次負責押送哈日勒進京的賀州副將,左沐謙。”
褚墨的聲音在蘇若清身後響起,語氣中竟然帶著一份淡淡的疏離,可是蘇若清的心神都被大街上的軍隊吸引了過去,完全沒有聽出來。
她緊緊盯著隊伍最前麵的左沐謙,雖然三年前見過一次,可那時的左沐謙是易容過的,如今看見左沐謙的真容,蘇若清隻覺得他英武不凡,濃眉下那漆黑的眸子深沉內斂,偶爾眼神一閃,厲色令人心顫,那是上過戰場的人身上特有的英豪之氣。
嚴氏今天也特意跟了出來,為了不被人認出那和嚴華霏極為相似的麵容,她特意戴了一頂淺露。
(淺露,也稱冪離或帷帽。區彆在於冪離能夠遮蔽女性全身,而帷帽隻覆蓋於頸部及以上。感興趣的同學可以自行度娘一下。鑒於“施裙,及頸,頗為淺露”的描述,文中偏向帷帽而不是冪離。)
嚴氏站在最邊上的窗口,輕輕掀起淺露的衣角向外看去,果然看見了左沐謙騎在馬上,跟在大皇子身側,那俊郎的模樣像極了她表哥左雲楷年輕時的樣子。
另一邊三個年輕才俊也大聲的議論著。
“這左大公子真是風采過人,你看他跟在大皇子身邊,也絲毫不落下乘。”
方玉琮聽著蘇若瀟的話,讚同的點了點頭,“說的是。聽說他如今也不過二十五六,卻在賀州立下不少軍功,這北陌太子哈日勒就是他親手擒獲的。”
何豐目光灼灼地盯著行進的大軍,開口道“怪不得褚三哥那一身武功也願意做他的親衛,果然,他稱得上是大慶的一員猛將了。誒,你們看到褚三哥了嗎?”
方玉琮立馬指給他看,“騎馬的應該都是將官和左大公子的親衛,誒,我看到了,那執旗的後麵,看到了嗎,第二排最中間那個!”
蘇若清順著他的手看了過去,果不其然在第二排親衛中,她看見了褚棋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年他在邊關經曆了生死,此時的褚棋身上竟然沒有絲毫從前嬉笑少年的影子,他和其他親衛一樣,端身坐在馬上,往日熟悉的麵上也帶著一份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