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正信就是顧景明的大舅舅,忠勇侯府的侯爺謝正信。
而謝懷就是剛才帶路的那個年輕男子,是謝正信給顧景明的貼身親衛,一直保護顧景明到這之後才回去的。
老夫人跟白氏低聲地聊著天。
白氏不敢未經顧景明同意,就把這裡的事情都跟她們說,隻挑挑揀揀地說著一些日常的瑣碎。
過了好一會兒,孫太醫才沉著臉跟著他們一起從顧景明的屋裡出來。
“怎麼樣?能治嗎?”老夫人緊張地站起來問道。
“瞎胡鬨。”孫太醫顯然氣得不輕,“這樣的情況,怎麼可能經過一次治療就恢複的?”
“這是舊傷,就算以前的徐院正在,都不敢打包票說能治療,可以恢複如初。”
“區區鄉野一名女庸醫,也敢誇下海口,簡直不是所謂!”
“這樣的醫德,怎麼配為醫者。”
孫太醫一生都以醫術為榮,認為醫術來不得半點作假,這是要人命的東西,醫者更應該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如今,他去看了顧景明的傷腿,那麼嚴重的舊傷,想就這樣治一治就能恢複如初,簡直異想天開。
那醫女要麼醫術逆天,要麼就是完全不懂醫術的騙子。
剛才他見過那醫女,那麼年輕的人,沒有看過無數的脈案,沒有豐富的經驗,怎麼可能有逆天的醫術?!
她隻能是完全不懂醫術的女騙子。
剛才顧景浩說她是顧景明的夫人。肯定是這鄉野女子,好不容易能嫁給顧景明這樣的人,為了討好他而瞎編著謊話哄他開心呢。
他可不管他們之間的糾葛,但拿醫術來開玩笑,他卻是不能容忍的。
“你才瞎說!我大嫂醫術厲害著呢,連九爺爺都佩服得不行。”
還不等其他人有什麼反應,溫小雨的頭號擁護者顧景浩可不乾了,他憤怒地瞪著孫太醫,出聲維護道。
一旁的顧清秋也鼓起腮幫,氣呼呼地說道:“我大嫂救過很多人的命,她才不是庸醫!”
“孫太醫慎言,我夫人的醫術我自是知道的,我們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
顧景明雖然知道孫太醫隻是出於對醫術的尊重才這樣,但聽他這樣說溫小雨,他還是很不高興的冷臉道。
“再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孫太醫怎麼知道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我夫人就做不到。”
“那請大公子把夫人請出來論論醫道,老夫倒要看看,尊夫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有多神奇了不起!”
孫太醫被顧家幾兄妹這麼一說,麵子上過不去,頓時更是氣得不行。
一旁的書雅,見到顧景明幾兄妹都這麼維護著那女村醫,心中也不高興。
“表哥一口一個夫人,那怎麼外祖母和舅舅來了,表嫂卻不來見客,是有什麼見不得人嗎?”
老夫人聽到孫女這麼不客氣地說話,眉心蹙了蹙,看著她嚴厲道:“書雅,你逾矩了。”
謝書雅見祖母也不幫自己,眼眶微紅地爭辯道:“祖母,我還不是為了表哥好。既然是表哥的夫人,這點待客之道都做不好,以後如何做個掌家夫人?”
雖然老夫人覺得自己孫女的態度不好,但心中也覺得孫女說的也沒錯。
既然是景明的妻子了,不管身份如何,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她所不知的是,溫小雨壓根就沒覺得自己是顧景明的妻子。
在她心裡,顧景明隻是她正在考慮,要不要處對象的人選而已。
“表妹多慮了。我這樣一個無家可歸,身無功名的瘸子,我的夫人要掌什麼家?”
顧景明淡淡地對謝書雅說完,又對著老夫人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外祖母,這門親可是外孫上趕著求來的,您可彆把她嚇跑了,我去哪裡找那麼好的媳婦?”
“我之前剛來時腿疼得不行,她幫我調理了這兩月,如今好多了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治療,她的醫術您放心。”
“剛才她隻是覺得我們許久不見,想要留空間給我們敘舊而已。”
顧景明怕外祖母對溫小雨有偏見,從來不愛長篇大論的他,破天荒的解釋了一堆。
“就是啊,剛才大嫂不是說了,讓我們先好好說話嗎?怎麼就沒有待客之道了?”
顧清秋心中仍是因為剛才謝書雅的話,為大嫂忿忿不平。
她什麼都不懂就瞎說。大嫂那麼好的人,輪得到她來說三道四?她以為她誰呀?
“沒事沒事,大嫂不是經常說,人狠話不多,直接實力碾壓。”
聽著顧景浩和顧清秋旁若無人的對話,看著他們那份全然信任的模樣,謝正信正色地問顧景明道:
“你媳婦兒真的說她能治好你的腿?”
顧景明認真地看著舅舅道:“嗯,她說隻要一個月,我就可以恢複如初。我相信她。”
“隻用一個月?恢複如初?癡人說夢!”孫太醫聽了這話,更加覺得這醫女是個騙子。
顧景明的腿能恢複如初的幾率幾乎沒有。能勉強像正常人行走看不出瑕疵都難,更彆說跑跳了。
這個什麼都不懂的鄉村醫女,卻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他一定要給她一個教訓,讓她知道醫術是一門神聖的事情,不是她可以拿來胡謅的。
而謝正信聽了顧景明的話,卻徹底鬆了一口氣。
他這外甥不是不靠譜的人,他主意大得很,他可是當年京城驚才絕豔的第一公子啊。
他能相信的人,絕非等閒之輩。
如今,他倒是對那素不相識的外甥媳婦兒有點好奇來了。
看這小子這樣,倒真是像他所說的,是他自己上趕的求娶人家呢。
謝正信眼底盈滿笑意,這驚才絕豔卻冷心冷情的小子也有今天。
第73章強大的自信
“清秋,去跟你嫂子說一句,孫太醫想跟她交流下醫術,問她得不得閒。”
看著一旁吹胡子瞪眼的孫太醫,顧景明無奈地讓顧清秋去問話。
等顧清秋轉身往後院跑的時候,他又在後麵追著喊了句:“若她不得閒,就由她,等她閒了再來。”
他可不會直接做她的主,她願意就來,不願意他可不會為了彆人為難她。
現在他正忐忑著,本來他們之間就還不明朗。
這節骨眼上舅舅他們又來了,外祖母還帶來謝書雅,不懂她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他身上都是一堆麻煩。
她說過,她不怕麻煩,但怕麻煩的人。